领头的鬼子军曹刚要举枪,第二发子弹就掀飞了他的战斗帽。
林彦趁机扑倒在沙袋上,右手从血污的军装里摸出个皱巴巴的证件本——证件本也是从被击毙的鬼子身上搜出来的!
只是军官证上的照片,被鲜血殷红,已经看不清楚照片上具体的脸。
林彦趴在沙袋上,断断续续的,用邪倭台语呻吟。
“私は……歩兵……第十一師団第四十四連隊十一中隊、軍曹、藤本一郎、助けて……(我是……步兵……第十一师团第四十四联队十一中队,军曹,藤本一郎,救救我……)”
而就在这时,一个戴着战斗帽的军曹长踩着皮靴走来,靴底的铁钉在石子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这人左眼戴着黑色眼罩,露出的右眼布满血丝,下巴上的胡茬里还沾着早上吃的味噌汤渣。他腰间挂着的军刀鞘磨得发亮,刀柄缠绳上凝固着黑褐色的血迹。
眼罩军曹一把扯过林彦手中的军官证,拇指在染血的照片处用力蹭了蹭。
林彦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冷汗顺着太阳穴滑到下巴,在军服领口洇出深色痕迹。他的瞳孔时而紧缩时而扩散,活像被追到悬崖边的野兔。
而此时,那名军曹长的目光落在林彦的脸上。
“所属?”
军曹的嗓音像是砂纸摩擦铁皮。
林彦的嘴唇哆嗦得几乎咬不住字句!
“步兵第十一師団第四十四連隊……(步兵第十一师团第四十四联队……)
他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的身体,抖动的像战栗的兔子……
当军曹狐疑的,捏着他下巴抬起脸时,林彦的眼神堪称精彩……劫后余生的狂喜混着未散的恐惧,眼白布满血丝却闪着水光,连带着面部肌肉都在不受控地抽搐。
这个在现代社会连话剧都没演过的青年,此刻每个毛孔都在诠释什么叫“死里逃生的溃兵”。
那名军曹呼出一口浊气。
“出身地はどこですか?(老家是哪儿的?)”
林彦此时喘着粗气。
“高……高知县人……”
他断断续续报着背了无数遍的,那份军官证上的档案!
“明治三十九年生……昭和二年一月十日应征……”
他每吐出几个字节,就要喘口气,仿佛随时会昏厥。
“熊本陸軍教導学校で学んだ!(曾在熊本陆军教导学校学习!)”
而就在这时,军曹突然用刀鞘挑起他染血的裤管。
林彦本就受伤的小腿上的伤口立刻涌出鲜血!被弹片划伤的伤口,这是真的派上了用场。
当军曹的手指按上去时!
林彦的惨叫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狗,整个人蜷缩成虾米状。
三百米外的山坳里,胡连庆的望远镜镜片蒙上了汗雾。
他看着林彦抽搐的表演,喉头动了动!
“演技真好,和鬼子一模一样!”
陈阳松回头瞥了胡连庆一眼。
“你骂得真脏!”
胡连庆依旧捏着手里的望远镜。
“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真该让现在的那些不会演戏的演员看看,什么他妈的才他妈的叫他妈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