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会有机会认真谈恋爱,搞不好现在办婚宴的人是谁呢,哪还轮得到胡驰这个粗神经的单细胞动物先结婚。回想着大学四年的光阴,图嘉砚几乎全忘了当初暗恋时的心情,反倒记起的全是对闻朗始终如一的讨厌,怪不得人人都说恨比爱长久。
那句诗是怎么背的来着?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对!就是这句。”图嘉砚打了个酒嗝,窝进汽车座椅里喃喃道:“就是这句……”
闻朗语塞了一两秒,放缓了车速虚心请教:“您对我哪里不满?”
图嘉砚半睁着醉眼朦胧的双眼,低声说:“不、不是不满……”
“嗯?”
“是恨!”他猛地怒吼,突然拔高的音调吓得闻朗猛踩了一脚刹车,图嘉砚的脑袋也应声撞上了车门。
由于酒精麻痹了一部分痛觉神经,图嘉砚愣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捂住脑门:“你又针对我,我要下车!”说着他边解安全带边拉车门,恨不得立刻跳车明志。好在闻朗上车后就锁住了车门,任凭他怎么拉扯都无济于事。
真是胡闹,闻朗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靠边停好车后帮图嘉砚扣回安全带:“刚才有电子眼抓拍,你没扣安全带要被罚款。现在是你在针对我,请你道歉。”
图嘉砚立刻安静了,此时他的酒也醒了七七八八,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危害安全驾驶的事后,苦着脸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听不见。”
“对不起!”
闻朗冷淡地笑了笑:“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靠,耍我呢!
刚要发作,又听见闻朗继续说:“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图嘉砚疑惑地盯着他,一时没接茬。闻朗这厮的事能有什么好事,多半又是让自己离胡驰远点吧。自己都解释了无数遍了,还不信的话,那就偏不如他的意。图嘉砚在心里把闻朗要说的事情估摸个了七七八八,才开口道:“什么事。”
“再答应我三件事。”
滚啊!
图嘉砚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此人的无耻程度,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可是车又发动了,他还是不能跳车明志,只得气鼓鼓地扭过头去,用后脑勺抗议。
余光扫过他毛茸茸的脑袋,闻朗嘴角翘了翘,极力憋住笑意:“首先第一件事不难。”
车里就他们两个人,他的声音无可避免地往图嘉砚耳朵里钻,想不听都不行:“你给胡驰发条微信。”
果然和胡驰有关,图嘉砚心中冷哼一声。
“——让他以后不准叫你‘图图’。”
什么东西?图嘉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疑惑地转回头,正正好对上闻朗非笑似笑的眼睛。
“你刚才说什么?”图嘉砚问。
“我说,你现在给胡驰发条微信,告诉他以后不准叫你‘图图’。”
图嘉砚看看他,又转头看向前方——
红灯正在闪烁。
他想起小时候看奥特曼的时候,每当能量即将耗尽,奥特曼胸前的灯光也是这么闪烁着,这时候怪兽就会凶猛地扑上来。小时候他好着急,总是在电视机前大喊:“加油!奥特曼!”
红灯越闪越快。
图嘉砚仿佛看见自己变成了即将耗尽能量的奥特曼,需要现在、立刻、马上结束战斗,但是怪兽已经扑上来了。
绿灯亮了。
“神经病,管得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