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凭什么!他才不要成为一个脆弱的人类的伴侣。
鲛人一甩尾巴将人类拍进了海里。
猝不及防之下钟意呛了几口海水,连带着那些药剂也翻滚掉落,磕在暗礁上碎裂,五颜六色的药液流得到处都是。
夜间的海洋冰冷刺骨,钟意的面庞湿润,眨了眨眼,流露出一个有些难过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心脏随着破碎的玻璃药管一起碎了一样,翕动的睫毛轻颤着滚落水珠。
鲛人绷紧下颌盯着他,决定这个人类如果敢动手,就不会是这么轻的拍打。
——对于一尾巴可以把鲨鱼拍烂的鲛人首领来说,刚才那一下着实很轻了。
钟意在距离礁石不远的海水中沉浮,凝望着鲛人看过来时充满警惕的眼神,抹了一把脸,露出笑容:“没关系,我不怪你。”
鲛人觉得有些奇怪,这好像不是他的错,明明是这个人类非要求爱,而他不过是拒绝了。
但是钟意刻意放得轻柔和缓的声音,又让鲛人有些迷惑是不是真的自己才是过错方。
“没关系,那不过是我制作了一天一夜的药剂而已。”钟意抿着唇瓣,垂下眼睫,被刺骨的海水浸泡后唇色有些发白,“我明天再给你带。”
“……”鲛人又想要拍打礁石了。
钟意却在片刻之后呼出一口气,再次坚定地朝着他游过来,似乎是在他刚才的袭击下受了伤,看起来有些吃力。
鲛人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有些怀疑。
他刚才有这么用力吗?
鲛人的尾巴是鲛人身上最精细敏感的位置,尾巴运用得比手指还多,在他的控制下,不可能受伤才对。
还是说这个人类比想象中更加脆弱?
在鲛人的注视下重回礁石,钟意沉默地拾捡玻璃碎片放回箱子。
他的手指在寒冷下有些颤抖,好几次不慎被碎片割裂,血腥味又一次弥漫,但是英俊的年轻男人却没在意,只是抬头看着鲛人,露出一个有些温柔的笑容。
“被碎片割伤很疼的,我把这些收拾好,你就不会被割到了。”
鲛人鼻腔轻哼一声,半晌没给出回应。
玻璃这种东西他当然是见过的,海洋里多得是人类投放进来的垃圾,他曾见到过游得太快来不及降下速度的族人,被巨大的玻璃碎片差点割断鱼尾。
后来因为伤势太重,没能撑过那个长夜。
但是礁石上这么一点点大小的碎片,对他来说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这个人类完全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要的,要处理。”像是看懂鲛人的疑惑与心不在焉,钟意解释,“我舍不得让你受伤。”
“……”讨厌的,疯狂求爱,倾诉心事的人类!
鲛人偏过头,不再管这个固执的男人了。
月色下,坐在暗礁上的银发鲛人安安静静地注视海面,因为始终没有看到族人的身影,眼中有很淡的惆怅。
但尽管思绪很烦躁,鲛人之前自人类靠近起就烦躁摆动的鱼尾却在此时静了下来,时不时百无聊赖地轻拍几下。
在他的不远处,黑发黑眸的人类一丝不苟地拾取玻璃碎片,白皙的手指上有细碎的伤痕。
但是他却无怨无悔,时不时用虔诚的目光看一眼鲛人,将他的浑身都膜拜过。
然后便很满足似的,嘴角噙着笑意继续自己的动作。
而在系统空间将里,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恶人狂欢系统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若不是知道宿主人格健全,没有衍生产物,而自己也全程监控录像了。
看着钟意这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系统都要怀疑一个小时就制完药,并且在每一个玻璃瓶里都加入了大量迷。药的人类是自己臆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