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看起来很难过,可明明伤心到了极点,却还是偏过头,扬着下巴,不让鲛人看清自己的情绪,像是被狠心伴侣抛弃的小可怜。
人类眼尾湿红,瑟莱昂百口莫辩。
他怀疑自己真的像钟意说的那样,是个不负责任的坏鲛人,可他明明没有想过这些。
鲛人皱起眉,漂亮的眼眸中满是思索,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想不明白。
钟意还在说话,一句接一句的话语让瑟莱昂根本来不及反应,最后他着急了,竟然攥着人类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尾巴上。
鲛人带着钟意的手指在自己鱼尾中段的位置游走,片刻后精准无误地抚到了某一处鳞片:“别哭,你看。”
手指触碰一片湿软的部位,钟意这下是真的愣住了,眼中泛着的轻微水光都褪去,低着头看向自己的手指。
黑发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隐没在鲛人冰蓝色的鳞片之下。明明是鲛人主动让他触碰,却忽地颤动身躯,略尖的耳朵竖起,喉咙中溢出轻微的呜咽。
瑟莱昂的下颌绷紧了,眼中泛起潮湿,整个人瘫软在钟意的怀里。
纤长的手指攥着钟意的外套边缘,鲛人看起来很难为情,但是仍旧维持着面上的镇定与平静,轻。喘着在钟意耳边道:“你不是想知道鲛人的生殖腔在哪里么?”
这些天钟意时常研究鲛人的生理结构,但因为生殖腔实在太过隐蔽,再加上没有很迫切地去寻找,以至于他一直没能找到。
钟意原本计划等风暴过后再说,却没想到现在已经不需要他去寻找了。
瑟莱昂轻轻甩了甩尾巴,他没经验,不知道这样会使钟意的手指被缠得更紧,只是在鳞片翕张之间,凑上去问了问钟意的喉结,有些讨好似的说:“就在这里。”
出于一种矜持与看热闹的心情,鲛人本不打算主动告知钟意自己生殖腔的部位,只好整以暇地等待对方自己找到。
现在看着人类兀自难过,甚至是想要落泪般的模样,又有些心软,以至于主动暴露了最隐蔽的部位。
手中的触感极其陌生,钟意大脑空白了一瞬,半晌才僵硬地抬头,与瑟莱昂泛着窘迫幽光的眼眸对上视线。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浑身的血液都在涌动,往某个方向集中。
“你……”鲛人的唇瓣被他自己抿得发红,泛着诱人的水色,但是他却一无所觉,只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人类,凑上来问,“不伤心了好不好。”
他把生殖腔的部位都告诉人类了,对方总应该相信自己不是不负责任的鲛人了吧。
钟意捂了一下面庞,将叫嚣着的情绪压制住,伸手钳制着瑟莱昂的下巴,将人拉进了打量。
他怀疑鲛人是已经察觉了自己刻意表现出来的虚假情绪,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遭。
否则,在不到两个小时就要动身的约定里,对方告知自己的秘密,到底是奖励还是惩罚?
“瑟莱昂。”钟意呼唤鲛人。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平缓了一下呼吸。
人类抬起手对着月光打量了下自己的手指,眼眸映照出泛着晶莹的指节。在瑟莱昂猛地滞住的呼吸声中,他舔了舔自己的指尖。
钟意红唇扬起笑意:“我不伤心了。”
人类不伤心了,只打算等风暴过去,鲛人按照计划跟自己回来以后,让他再也不敢再这么诱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