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珩……太子殿下……”
“张嘴。”
轻蹭的力道极缓,带着潮气的呼吸彼此交融。
顾昭瑾的指尖颤了一下,听着陈太傅的温言软语,被对方亲昵又柔情的动作哄得迷迷糊糊地又启开了唇瓣。
水面的木芙蓉花瓣被搅得更加散乱。
有几片漂到皇帝垂落的指尖旁,被他白皙布满红痕的手攥住了,纤瘦的手指像是借力般开合了一下,将花瓣拧得淋漓。
艳红的花汁顺着顾昭瑾的腕骨流淌。
可惜,花瓣只被允许停留了片刻,就在陈太傅将帝王的手臂抬起勾在自己肩上的动作间垂落。
水汽氤氲中,顾昭瑾湿红着面庞,无力地挂在陈逐身上。
脚腕红绳系着的玉牌仍在晃荡,每一次都落下两个明晃晃的红字。
“——溯川。”
帝王轻声喊,却在陈溯川抬头后无言,只是垂着眸去看。
顾昭瑾的目光逡巡着遍布在自己病弱的身躯上的红痕,失神地望着玉牌在每一次摆动中都叩击着自己的脚腕。
一如他被掠夺殆尽的呼吸与失序的心跳,密密匝匝,无穷无尽。
似是帝王被臣子划下了领地,又像是他得来的战利品。
荒唐又满足。
……
老太医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回太医院,竟又被叫回了景仁宫。
被内侍拽着紧赶慢赶着跑进了宫殿里,迎着太监总管幽幽的目光,给躺在紫檀木床榻上的帝王问诊。
床幔被层层叠叠的放了下来,他压根看不清皇帝此时的状态,但是看着探出来的那只手,眉心没忍住跳了一下。
手腕处的鲜红指印在摇曳烛火里泛着微光,边缘已晕开淡淡的青淤,指节弯曲处的褶皱里还凝着未散的红痕,像是被谁大力且持久地揉掐过。
目不斜视,他只装作自己瞎了一般什么也没看到,低眉顺眼地开始诊脉。
脉搏轻颤,跳动间带着低烧的灼烫。
帐幔深处忽溢出一阵压抑的咳嗽,太医正要说话,听到从帘子后面传来同样低哑磁性的嗓音,是他所熟悉的音调。
“喝口热汤缓一缓。”陈逐将盛了蜜水的碗抵到顾昭瑾的唇边。
他的另一只手正抚在皇帝的脊背上一下下给人顺气,眼睛盯着他微微开启的唇瓣,目光落在顾昭瑾被咬破的嘴角。
红彤彤的一片,可以看见清晰的咬痕。
顾昭瑾低头喝了几口水,将咳意压下去,唇上伤口的存在感却是因为水温更加鲜明许多。
灼烫逼人,先前在浴池中被人压着索求的感觉仿佛还未褪去。
他下意识想要舔舐一下,却被人按住了唇角。
用手指帮皇帝把唇上的水渍擦掉,陈逐的声音轻柔:“抹了药,不要碰。”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或者说陈逐单方面的话语听得柳常的面色越来越黑,而老太医则是捋了一把胡须,神情似有些无奈。
“陛下体弱,受不得长期暴。露在潮湿水汽之中,眼下风寒入体,需得静养一日才行。”老太医轻咳一声,将陈逐的注意力唤过来。
他在“静养”这两个字上面加了重音。
此时景仁宫的其余内侍全都被屏退了,只剩下皇帝、太傅、太监总管和太医四人。
几个都是伴君数年之人,按理来说顾昭瑾不该有什么窘迫感,但是听到太医委婉提醒的话语,面庞却忍不住开始发烫。
在场之人都听懂了太医的言下之意。
柳常瞪着眼睛,手中的拂尘几乎要被他揪成鸡毛掸子。
怔了一下,陈逐对上顾昭瑾清润微红,还含着些水光的眼眸,本来淡定自若的神情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作为把皇帝按在热池里亲了小半个时辰,导致人发热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