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握住她的手“妈,你还是跟我回城吧!”
她摇摇头“我哪都不去,我三十年的青春都交代在这了……”
她嘴上那么说,但我大致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那男人留给她的字条,都二十多年了她还留着,或者就像书中说的,爱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
值与不值,那都是妈妈的选择,我不能完全理解,但尊重。
入住新屋的第一个晚上,我跟我妈都睡的很香。
唐大喜瘫痪成废人的时候,是我妈照顾他治好他,她对他仁至义尽,如今割断关系,也彻底解脱。
离婚证放在枕头底下,从此她可以心无旁骛的去想念,想念那个可能早就忘了她,或者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的男人。
我羡慕我妈,佩服我妈,她很坚强,生活尽是苦楚,却也心怀希望。
那我呢?我的希望又在哪?我妈握着那张已经烂了的字条,等着那个,我生理上的父亲出现,可我呢?我的周林如今只是一把灰,我此生还能等来奇迹吗?
哗啦……
第二天我跟妈妈还没醒,就被砸玻璃的声音吓醒。
等我俩缓过神,看到窗前黑压压的全是人,还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唐婉,唐婉你出来,给我们个说法……”
我从炕上爬起来,看着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
“你们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砸玻璃什么意思?”
“哼,砸玻璃是轻的。我们找你很多天了,没想到你躲到这……”
“找我?什么意思?”
“还装?唐婉,因为你,我们的收购站全都被封了,二十多个收购站,家里老老小小上百张嘴等着吃饭呢,我们饭都快吃不上了,你却在这过逍遥日子,不行……”
我懵,但这时候二姐跟二姐夫突然回来,我才知道怎么回事儿。
“你们别逼我妹妹,有事儿跟我们说!”
“跟你们说个屁,这都说多少天了,让你们解决问题,你们解决了吗?你们开的早可挣到钱了,能待起,我们这才开业多久,还没回本儿呢,这么封着,就快揭不开锅了……”
二姐夫跟那些人掰扯的时候,二姐才把最近的情况告诉我。
她说她本不想打扰我,想让我好好休息,可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不住了,因为警察说那批货有问题,现在与我公司有关的一切全部都被封了。
这些人的收购站,当初我都是参与了投资,每家都有股,现在也被一起封了,他们坐不住了,就来找我闹。
还不只是他们,我妈跟虎爹离婚的事儿,我奶奶不满,觉得老唐家从此没了免费牛马,也跟我二婶一起跑来落井下石。
“好啊,这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五十多岁了闹离婚,小的又作奸犯科,我看这离吃牢饭也不远了……”
“诶不对,那个周林呢?这次咋没见那小子,不是可护着她了吗?”
“你不知道啊,那小子死了,死的老惨了,我看啊,就是被唐婉这个扫把星给克死的……”
骂我就骂我,非要带着周林。
我努力抄起手边的花盆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