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这玩意儿跟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有半毛钱关系吗?!魔神的世界,凡人果然无法理解!
那个被他努嘴吓跪了的人类士兵,此刻更是一脸空白,膝盖下的金属平台烫得滋滋响,也抵不过此刻大脑宕机的空白感。他甚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鼓囊囊的动力甲补给包……里面好像有个备用的果味凝胶罐头……菠萝味??
而始作俑者陆昭明,似乎压根没觉得自己扔下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炸弹。他那覆盖着青金魔纹、充满诡异力量感的高大身影停在原地,魔铠上流淌的暗色光华微微收敛。
他那双空洞的、刚被融合魔能强行点亮又显得茫然的魔铠眼孔(魔甲头盔的眼睛位置),没有聚焦在眼前崩溃的敌人或尴尬的翻译上,而是极其突兀地、缓缓地——转向了塔顶的方向!
塔顶的战斗烈度依旧惊人!每一次冰火法则碰撞的闷响,都像无形的重锤砸在陆昭明的心口(虽然他此刻状态奇特)。那由融合魔能带来的无穷力量感和精神层面的“清晰”(相对之前混沌),似乎让他对那道微弱却顽强的灵魂羁绊感知得更加敏锐!
“呃……”喉头滚动了一下,一个含糊不清、却带着一种强烈确认意味的单音节词挤出:
“……雪?……护?…”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固执和……担忧?仿佛有个声音在他灵魂深处不断重复:她在那里!她在战斗!她需要护着!快回去!
这声低语仿佛自带某种精神威压!让旁边几个正在偷瞄他、琢磨“菠萝疼”到底是毁灭咒语还是开饭暗号的前哨士兵,瞬间感觉脑袋被针扎了一下,吓得赶紧低头装死。
“来了!”波塞拉立刻捕捉到陆昭明意念的核心!这次异常清晰!她揉了揉刚才差点被“菠萝疼”憋出内伤的额头,用一种异常严肃、带着十二分笃定的语调,对着一片死寂的战场(主要是炎狱和残余士兵)宣告:
“他说的是:‘映雪要护!’”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使命感,瞬间洗刷了“菠萝疼”带来的尴尬。她甚至还下意识地加了一句强调:“就是塔顶上我们那位姑娘!是他拼死也要护着的人!明白吗?!”
翻译非常精准!
但结合场景——一个巨大魔神披着诡异魔甲,在敌军尸骸遍布的修罗场里突然停下血腥屠戮,转身深情(茫然?)望塔顶,然后被翻译官一本正经地宣告“护老婆”宣言……
这画面过于清奇!
噗——!!!!
炎狱魔尊那边反应最快!
他本来就笑得半死,伤口刚凝固了一点,一听这翻译,再一看陆昭明那深情回眸的姿态,巨大的熔岩独眼都快瞪出眼眶了!
“噗——哈哈哈咳咳咳嗷——!!!!”
比刚才更大一口滚烫的熔岩血柱混合着内脏碎块(能量核心碎片)如同喷泉般从他破碎的腹部豁口狂喷而出!这次笑得太过剧烈,连带那颗垂死挣扎的熔炉核心都剧烈跳动了十几下,差点当场熄火!
“护!护老婆!!哈哈……咳咳咳……嗷哟……老夫我……我纵横熔狱星海万年……咳……见过护食的!见过护命的!头回见……在敌军堆里……杀着杀着突然扭头要护老婆的魔神!!!小子……你……咳咳……你他妈是个人才!!啊!裂了!真他妈裂了!”他一边痛得蜷缩哀嚎,一边忍不住疯狂吐槽,巨大的身体因为抽笑和剧痛在地上打滚抽搐,像只被扔进熔炉的巨型抽筋龙虾。
周围残余的人类士兵和前哨站低级造物兵更是集体懵逼!
几个意志力脆弱点的士兵,承受着魔神气息与荒诞现实的双重打击,噗通一声精神彻底崩溃,原地瘫倒:
“家人们谁懂啊……魔神他……他叫我们理解……他要去护老婆……”
“呜呜呜……菠萝疼可能是我们听错了……护老婆是真的听到了啊!!!”
“妈妈……这仗没法打了……对面魔神恋爱脑上头了!自带翻译官直播情感宣言!元帅大人!我想回家挖土豆啊!!”
陆昭明似乎根本没在意炎狱的爆笑抽风和一地吐槽的敌军。塔顶又传来一声更加沉闷的能量撞击!巨大的能量波动如同涟漪扫过战场!
他覆盖着青金魔纹的头盔猛地转向塔顶!
魔铠笼罩下那空洞又充满莫名力量感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凶狠”!那诡异融合的暗浊青金色光辉再次暴涨!手中的离恨剑和青鸾剑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狂暴引擎,瞬间嗡鸣震颤!
“吵…死…!”这次是两个字!愤怒,急切!指向塔顶!那愤怒无比清晰,是针对塔顶那个让他挂念的人儿可能正在承受伤害的本能反应!
“都……滚!!!”第三个词!伴随着冲天的气势爆发!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带着灭世威压与暴躁守护双重意志的魔能冲击波以陆昭明为中心轰然爆发!暗浊青金色的光华如同冲击波般瞬间横扫周围数百丈!
那些呆滞的、装死的、崩溃的、吐槽的前哨士兵和低阶造物,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瞬间被这股蕴含着“给老子滚开别挡路护老婆”的狂暴意念掀飞出去!离得近的甚至直接在半空中解体!远的也被狠狠砸在熔岩壁上,骨断筋折(机器零件散架)!
清理出一条通往塔顶的“干净”道路后,陆昭明甚至没多看被他清场的效果一眼。那覆盖魔铠的高大身影毫不犹豫地转身,双剑低垂,迈开大步——不是冲锋,是大步流星地朝着塔顶入口的方向走去!
步伐沉稳有力!目标明确!背影充满了“谁敢拦路护老婆者死”的肃杀之气!
只留下身后一地狼藉的战场、还在咳血哀嚎狂笑的炎狱魔尊、以及满地装死(或者真晕了)的残兵败将。
波塞拉看着他那杀气腾腾奔向塔顶的“护妻之路”的背影,又看看旁边笑得快把剩余半条命搭进去的炎狱,深深吸了一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气息,揉着发疼的额角,对炎狱说道:
“看来,他嫌塔顶太‘吵’,该轮到他去‘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