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痛呼一声,茶杯重重砸在她的额角,瞬间有火辣辣的痛意传来。
“砰——”
茶杯掉落在了昂贵厚实的波斯地毯上,沉闷地滚了几圈,杯盖分离,残茶洇湿了一小片深色的花纹。
“你把我当傻子糊弄?!”
时明谦的怒吼如同惊雷在书房炸响,他几步上前,因极度愤怒而带来的巨大压迫感,几乎要将时意妍吞噬。
这段时间,面对京市时家雷霆万钧的报复,时明谦早已被逼至崩溃的边缘。
沉重的压力就像无形的枷锁,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别说奢望有人伸出援手,如今在整个江城,他俨然已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以前那些所谓的“盟友”
与“伙伴”
,现在电话不接,路上碰见更是恨不得绕道走,生怕跟他多说一句话,就被京市时家盯上,沾一身腥。
他也曾试图将责任全部推到妻子头上,转嫁给叶家。
可时怀川一家明显不是好糊弄的。
最后结果就是,叶家那边照样被收拾得哭爹喊娘,他们时家这边也没讨着半点好,该挨的打一下没少。
到现在,时明谦已经接受了现实。
在顶级豪门的报复下,自己是不可能撑下来的,他们这种小虾米想要硬扛,那就是螳臂当车,死路一条!
与其最后沦落到倾家荡产,分文不剩的地步,不如趁着现在还尚有余地,提前做点准备,或许还能留条后路。
于是,他昨日费尽心机,秘密转移了一部分资产。
他才暗自侥幸一切还算顺利,却不料仅仅隔了一日,却突然收到了京市时家的警告。
既是警告自己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也是警告自己看好女儿。
这警告就像一盆冰水,把他心里那点刚冒头的火星子彻底浇灭了。
书房内,时意妍捂着额角被茶杯砸破的伤口,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带来阵阵刺痛。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让她浑身抑制不住地战栗,却连一丝呜咽都不敢溢出喉咙,只能死死咬住下唇。
“谁给你的胆子?!
!
!”
时明谦的咆哮声浪震得整个书房仿佛都在嗡鸣,他指着时意妍的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你个蠢出升天的东西!
你凭什么认为,就凭你那点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伎俩,能伤到时笙分毫?你凭什么天真地以为你那点破事儿可以瞒过京市时家的目光?!”
他越说越气,胸膛剧烈起伏,目眦俱裂,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
我费尽心机想要保留的最后一点退路……最后一点苟延
残喘的资本……也被京市时家彻底掐灭了!
都让你给搅黄了!
现在全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