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绮神色好转了些,叹了口气:“但愿如此。”
与此同时,书房内。
永望压低声音禀报:“爷,他还没走,一直跪在外面。”
谢漼颔首。
永望见主子没别的吩咐,便出去了,对跪着那人劝了几句,见人不听,也就算了,关上大门。
入夜,寻真窝在谢漼怀里,将睡未睡,忽听谢漼冷不丁开口道:“谢进在外面。”
寻真:“……谢进?”
谢漼:“三个时辰前便来了,说要见你。”
寻真从谢漼怀里起来,震惊道:“三个时辰前就来了?现在还在外面?”
谢漼嗯了一声。
外面下着大雪,寒风刺骨。
寻真看着谢漼,思考片刻,道:“那我去外面见他一面吧。”
谢漼取来斗篷替她披上,系好,道:“快去快回。”
寻真点了点头。
寻真打开了大门,便见风雪中跪了一人。
那人浑身覆满积雪,几乎变成了雪人。
寻真唤了一声:“谢进。”
年轻的将士背脊猛地颤了颤,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整张脸湿漉漉的。
寻真看着谢进。
听谢漼说,谢进去了边疆,十年未回来了。
十年未见,曾经清秀的少年早已脱胎换骨。
他皮肤黑了许多,也粗糙了,右眉骨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斜斜划过,差一点便要伤到眼睛了。
这十年的风霜印在他脸上。
那双眼睛多了几许坚毅和锐利。
寻真:“谢进,你起来吧。”
寻真走了过去,谢进仰头看着她,目不转睛,渐渐地,眸子里闪烁出晶莹。
寻真去扶。
谢进摇了摇头,伏下身,朝寻真磕了一个头。
头抵在地上,许久未起身。
他肩膀不住耸动,整个身体都在颤。
等了一会,寻真见谢进还不起来,便唤道:“阿进。”
谢进的身体僵住了,数秒后,他直起身,整张脸都是湿的。
一眨不眨地盯着寻真,仔仔细细地瞧。
谢进不肯起来,就这样一直跪在寻真面前。
寻真俯视谢进,清楚地看见他眼眶里滚落一颗又一颗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