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无选择。
三人逐渐被金色液体淹没。
夏溯慢慢被液体完全包裹。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是静谧。
她的生命仿佛回归到最淳朴,最弱小的胚胎,蜷缩着。
夏溯的脑海中被植入一个名讳,镜水。
镜水凝聚着星球的痛苦,作为一种实质的液体出现。
它就是免疫系统本身。
镜水用憎面星上,真菌树颅顶的枝条编织成一个个肉体,便是覆面。
再把镜水灌入这副肉体,让肉体承载与镜水同样的思想。
解放星球的痛楚。
镜水不讨厌生命,相反,它对生命抱有敬意。
它和宇宙的理念在于星球和它所孕育的生命本为一体。
星球是生命本身,也是承载生命分支的躯体。
这也是憎面星上各种植物和生物和谐共处的原因。
它厌恶的是当生物忘却本质,将自我和星球剥离。
痛意开始侵蚀夏溯的脑子。
原本安逸的金色刹那间变得狰狞,像是无数只手扣进皮肤,将夏溯的皮一层层扒开。
剧烈的痛意令夏溯想要逃离,她滑动四肢,尝试浮出镜水。
夏溯用尽全力,只看到胳膊动了一厘米不到。
镜水变得愈加粘稠,现在比起液体更像是固体。
胸膛里过于明显的心跳声扰乱了夏溯的思绪。
她向周围张望,找到了同样被凝固在镜水中的杰克和安咎。
每当杰克用力移动四肢,皮肤就会脱落。
镜水像是尖锐的刀刃,一点点割开肉和皮。
杰克看着手臂上暴露在外的肉,和飘在一边的皮肤,没有丝毫犹豫,又是猛地一拽。
他的胳膊虽然摆动了一下,将身体向上抬,代价是双臂不剩一片皮肤,只留下坑坑洼洼的肌肉。
安咎同样也在尝试移动。
他的手只需要小幅度移动,就可以够到腰间的剑。
安咎尽量忽略手掌上的痛,握住刀柄向上拔,将剑拔出一半。
他闭上眼继续向上拔,终于在牺牲手臂皮肤的代价下将整把剑拔出。
安咎对自已的剑有信心。
他向下割砍,镜水果然出现了裂缝。
虽然只有短短一秒,但只要掌握住节奏,安咎就有可能游到水面。
与此同时,触手缓缓撕裂夏溯的后背,刺穿镜水,向着水面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