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辈子见过形形的人,有一套独特的识人方法。
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同样一件胡搅蛮缠的事,由他们做出来,不但不会令人反感,还会让人觉得有趣,同时感受到他们的聪慧与灵活。
李武正是这样的人。
此时,场面有些僵硬,李武挠挠头,向朱棣表示自己的难堪,接着转头看向倪谅,试探性地提出建议:
"
倪百户,要不咱们合计合计医疗费用?我最近手头还算宽裕,咬咬牙也就赔给你了。”
倪谅斜睨了李武一眼,随即转向朱棣。
朱棣面无表情,显然无意为他出头。
倪谅心中雪亮,明白在这场争执中,无论是言语还是行动,自己都讨不到好处,只能强压怒火,暂且退让。
“钱的事就算了吧,我家还不至于缺这笔银子。”
倪谅说完,向朱棣告辞,随后背起儿子,转身向外走去。
李武颇感意外,这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银子又不曾得罪他,居然真的放弃了。
不过这样一来,李武倒是省了麻烦,眼光扫到张武仍愣在原地,便大声催促道:“你站那儿干啥呢?送人家出去啊,表个态嘛!
快点,跑着去,晚了就追不上了。”
……
离开燕王府后,张武一路思索李武的表现,实在想不通为何打了人又闹到燕王那里,最后却安然无恙。
而李武早已将此事抛诸脑后,满心挂念的是另一件大事——二贤的婚事。
“家里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李武问。
张武回过神来,点头答道:“妥当了,只等明日。”
“那就好。”
忽然,张武又问:“你不问我为啥揍那个小子?”
李武笑了笑,摇头道:“不用问,以前我护着二贤,往后她就是你的人,自然该你守护。”
说到这里,李武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若哪天你觉得守护累了……”
“我会一直守护她。”
张武坚定地打断李武的话。
李武偏头看向张武,随即收回目光,将未出口的叮嘱咽了回去。
他只是个兄长,嘱咐太多只会惹人烦,倒不如不说。
毕竟,归根结底还是要看二贤自己。
婚姻从来不是单方面的责任,尤其在这个可以纳妾的年代,她若想幸福,就得学会经营。
与此同时,倪谅回到家中,独自在客厅良久,直到愤怒平息,才深深吐了一口气,起身前往书房。
书房内,有个人正专注读书,倪谅进门时,那人抬头瞄了一眼,随即又低头看书。
片刻后,那人轻声开口:“在燕王府受了委屈?”
倪谅冷哼一声,未作多言。
那人浅笑一声,稍作思量后安慰道:“别担心,这几日北平城恐怕不会太平,足够燕王忙一阵子了。”
倪谅抬起头问:“薛斌答应归顺国公了吗?”
那人摇头回答:“如果薛斌真的这么容易就改换门庭,那燕王也就太好对付了。
不过薛斌倒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