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看着穿上壮班班头制服的胡常山道。
“嘿嘿。”
胡常山穿上制服,倒是兴奋不已。
回到家乡,没有人脉,以前想要混个衙役,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呢。
现在一跃就成了捕头,回家都得风风光光的,自然没有半点不满。
“老爷,我晓得了!”
他兴致勃勃的应着。
安昕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让胡常山担任壮班班头,他也能更好的指挥衙役。
“记住,当捕头,并不是靠着一身蛮力就行的,你要舍得花钱,要学会拉拢、打压、分化手下那帮人,不能让他们铁板一块······”
安昕给胡常山面授机宜。
如非身边实在没有人,六房他也得再折腾折腾。
不过,契机马上就来了。
九月中旬,县衙门外的马路上热闹不已,县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就连平日里轻易不大露面的黄家家主黄书荣都大张旗鼓的来了。
二堂,安昕坐在主位上,各家家主列席而坐。
待众人落座以后,安昕将手中的《上清握中诀》古籍放在了案几上。
“本官上任以来,承蒙各位贤明士绅的厚爱,本官的账上入账了三千六百余两,令本官高兴同时,也要谢谢诸位。”
安昕拱手致谢。
这话让在座诸位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陋规虽然是潜规则,但不宜拿到明面上说。
通过上次接触,这位县令明显不是个愣头青,今日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据本官所知,伍仁县如今盘踞着两股土匪,经过多年发展,逐渐壮大,常常下山劫掠商队,甚至进村掠杀百姓,所作所为,天怒人怨。
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本官承蒙圣上厚爱,点为进士,选为县令。
是以,做不得那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昏官、庸官、糊涂官。
这些银钱,本官会放到剿匪的资金里!”
安昕环视众人,瞧见他们的脸色:“此举,非为本官之政绩,而为伍仁之未来。
然,三千六百两,用来剿匪依然捉襟见肘,此番召集大家前来,希望诸位贤明士绅,资助剿匪一事,为伍仁百姓去此顽癣!”
话音一落,顿时哗然。
诸位“开明士绅”也未料到,三千六百两都填不满这位新知县的沟壑,反而想了这样一条生财的路子,也真是“生财有道”了。
——显然,他们并不相信安昕真要剿匪,而是认为新县令将此当做搂钱的名目罢了!
但贽见礼是官场潜规则,而在规则之外的钱,他们又哪里愿意拿出来去填这欲求不满的无底洞呢。
“县尊大人,那些土匪的巢穴,居于深山,易守难攻,此事当从长计议。”
“不错,巡检所如今也被拉去东阳府对付倭寇,我伍仁县如今没有兵,光靠着衙门里三百多个捕快,着实难以对付那些土匪。”
“我听闻,土匪之中落草的也有江洋大盗,实力非同凡响,一旦除之不尽,反而危害县尊之安全。”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见县尊眉头越皱越紧,最终还是纷纷看向黄书荣,投去求助眼神。
此时此刻,自然是伍仁士绅的扛把子出来领头,他们的话才更有力度,逼迫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县令收手,顺便打压他一头,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