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谢老夫人送她身华服或端庄襦裙她还信,但送这种方便行动的衣裳……
也只有母亲,知道她自幼顽皮活泼。
忍冬惊讶地说:“老夫人还是关心二小姐的,这身衣裳很合身,一看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既然桑若说是老夫人送的,那就当是老夫人送的吧。”
谢窈回想起小时候的事,问道:“母亲身边有几个伺候的人?可有一位姓苏的嬷嬷?”
忍冬道:“没见到什么嬷嬷,加上桑若一共是四位,都是与奴婢年纪相仿的姑娘。”
“贴身伺候的是谁?”
“应该是桑若,桑若给奴婢送完衣裳,就立即回去了。”
谢窈的手攥成拳。
平时,孙姨娘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串侍女嬷嬷,而母亲是堂堂文昌伯正妻,身边居然只有四个小丫鬟,甚至这四人中,母亲信任的就桑若一个。
谢窈还记得,苏嬷嬷是母亲的陪嫁,自己小时候,苏嬷嬷一直在身边照顾,如今却不在了。
她离京的九年,母亲究竟经历了什么。
谢窈脱下新衣裳,将衣服叠得整齐,仔细拂平上面的褶皱,也慢慢将自己的心静了下来。
“我的旧衣服呢?”她问道。
“奴婢拿去浆洗了,刚晾上。”
“拿来,我继续穿。”
忍冬担忧道:“那身衣服还没干,又是单衣,京城这么冷,您的伤势未愈,万一又生病了怎么办——”
谢窈:“就是要让人知道,我病了,还病得不轻,连件厚衣服都没有。”
忍冬不解,但还是拿来了衣裳,不太情愿地给了谢窈。
若非看在二小姐的伤已经快好了的份上,她是一定不让她穿的。
片刻后,谢窈披着潮湿的单衣走出屋子。
她提着刀,去打树上熟透的海棠果,一些枝条抖动,果子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晚香院里,母亲屋子的窗户,悄悄张开了一条缝。
谢窈看在眼里,又打了个喷嚏。
母亲,我看你能忍到几时。
谢窈想演一出苦肉计。
不过,还没等她走完感染风寒,发烧,昏迷,喊母亲的流程,计划就偏差了。
靖北王,送来了一批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