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不爽极了,又不愿意冲兰波发火,只能闷闷不乐地解释,
“他趴在你枕头上——他那么胖,会把枕头压变形的,更何况他还掉毛,你身体不好,之前很少接触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万一过敏了怎么办?”
“……”
她只是因为旧病,身体比正常人虚弱一点,倒也没脆皮成那样。而且,她都抱着猫从庭院走到屋里了,要是会过敏,早就过敏了。
兰波无奈地眨了眨眼睛,掰过小搭档的脸,阻止他继续和猫对视,
“我没事的,保罗这么担心的话,不如帮我把床单和枕套都换掉吧?”
“……嗯。”
趁着魏尔伦去拿新床品的空挡,兰波蹲下身,摸了摸猫的脑袋,
“你也是,别故意惹保罗生气。”
她看得出猫不是多么喜欢亲近人的性格——就跟曾经刚刚获得人类名字的小搭档一样,所以会趴在她枕头上也好,喜欢蹭她也好,应该都是看出了小搭档会因此生气。
想到这里,兰波忍不住笑起来,她顺着猫的脊背,摸了摸柔软蓬松的毛,
“你喜欢睡在软一点的地方吗?我们明天去买个大一些的猫窝怎么样?”
“喵。”
猫觉得都行。
“那就是这样说好了,这块羊排是单独留出来的,没有人动过,你饿的话可以吃掉它。”
兰波把碗往前推了推,不过猫这会儿确实不饿,他抬起头,蹭了蹭兰波的手,又跳上一旁的沙发椅,盘在上面休息起来。
整个下午,猫都没能找?*?到与另一个自己接近的机会,魏尔伦和兰波只午睡了半个小时,之后就都去了客厅,而猫不被允许离开卧室。
因此,直到晚上,猫才隐匿住气息,静静地凑到床边。
另一个自己搂着伴侣睡得很香,当然,猫知道自己一旦露出丝毫气息,对方就会立刻醒来——这不仅是锻炼形成的条件反射,也是身为“黑之十二号”的本能。
但猫不怕,猫对自己潜行技巧相当自信,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连呼吸都屏住,悄悄钻到床下——在这里,怎么都不可能超出2米距离了。
两个小时并不难熬,猫在黑暗中数着时间。
一分、十分、三十分、一小时、一小时三十分……
在终于待满时间的那一刻,声音并没有如期而至地到来,反倒是有极为强烈的睡意涌上大脑。
——?
猫甩了甩脑袋,可是没用,不出半分钟,他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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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兰波睁开眼时,惊讶地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半,而身旁的小搭档居然还在睡觉。
她有些担忧地坐起身,拍了拍小搭档的肩膀,
“保罗?”
平时不是七点半就起床了吗?
但回应她的不是醒来的魏尔伦,而是那只猫。
火焰色的大猫从床下滚出来,跌跌撞撞地蹦上床,凑到她身前,张开嘴,卡了半天,最终发出几乎算得上凄厉的嚎叫,
“咪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