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隆,当真令学生羡慕。”
顾丞相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哪里哪里,是陛下抬爱了。有劳李大人前来宣旨,还请到后厅用些茶水。”
“丞相大人费心了。”李敬亭笑眯眯地道:“只是陛下今日虽罢朝,但中书省仍有不少事要处理,学生不敢久留。”
顾丞相捋须道:“年轻人就是有干劲,我朝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孩子了。”
“丞相大人谬赞了。”李敬亭拱了拱手:“学生告辞。”
顾丞相点了点头,高声道:“来人,送李大人!”
李敬亭礼貌一笑,跟着丞相府的家人离去了。
顾丞相随手拿起一匹绢,轻轻摩挲着:“陛下送这些东西,究竟是何用意?莫非……”他心中一紧:“莫非她已知道了薛儿的身份?!”
“老师,学生司徒景明前来拜见啦。”身后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顾丞相乍听得这熟悉的声音,手一抖,绢匹便落了下去。他僵硬地转过身,果然看到前厅的太师椅上,歪着一个青衣男子,而男子的腿上,还拥坐着一个白衣素纱的美人。
“先、先皇……”顾丞相颤声道:“先皇陛下英灵降临鄙宅,可是有未了之事要托付于臣?”
只听白衣女子一声轻笑,青衣男子则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兰兰,还是你了解老师,知道他见到我,定是这种反应。”
女子娇媚地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环抱,站起声来,向顾丞相一福:“楼兰见过兄长。”
“小兰?!”顾丞相揉了揉眼睛,口气里带着不确定:“你不在平陵为先皇守陵,怎地到这里来了?莫非,莫非你也……”
“兄长,其实……”女子正要解释,青衣男子笑嘻嘻地横插一句:“其实爱妃悲痛我的英年早逝,伤心欲绝,所以也随我去了。”
“小兰……”丞相大人的眼眶立刻湿润了:“你怎能抛下兄长就这么去了?!”
“兄长!”女子无奈地上前一步,拉起顾丞相的手:“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死。”
顾丞相怔住了,抓起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末了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掐,眼中顿时闪出泪花来:“果然……果然是真的……”他猛地醒悟过来,颤抖地伸出兰花指,遥指着青衣男子:“那、那那他——”
“他也没死。”女子瞪了男子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弄出的闹剧。
顾丞相终于怒了:“你、你居然诈死!”
青衣男子打了个哈欠:“想我司徒景明正当壮年,身体康健,三餐不愁……平白无端的,怎么可能会猝死?这一点,我那皇弟和我家酉儿都猜到了,老师你居然还被蒙在谷里?”
顾丞相蓦地握紧了拳,面色顿时狰狞起来。
枉我以为你英年早逝,还为你掉了几滴眼泪,到头来你却欺骗老夫我的感情?
逆徒啊!当真是逆徒!
对自家老师凶狠的表情熟视无睹,青衣男子拿起几上茶杯喝了一口,道:“学生我在外闲逛了这么久,几乎把京城的小吃都吃了个遍,结果发现,还是老师家的厨子做的菜合学生的胃口,因此就来找老师叙旧了。”
顾丞相何等精明,最初的惊讶过后,他立时想明白了许多关键:“叙旧?秦王此刻借口搜查刺客,那数千龙武军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我看他并不是想抓刺客,而是想找某个诈死去享福的昏君“叙旧”吧?”
这家伙,分明就是来他这里避难的!还说什么叙旧?哼,要是他当真如此念旧情,他顾戎轩还有必要为自己唯一的女儿伤神费力么?
想到这里,顾丞相怒气又有所上升:“老臣家的厨子,不是早已被先皇陛下拐的拐,掳的掳,抓回宫中做御厨了么?老臣家中还有什么厨子值得陛下特意留下?”
青衣男子赔着笑:“老师,别啊,学生这不是还留了一位厨子给您么?”
“能留下一位糕点师傅,是因为你不爱吃甜食!”顾丞相怒吼一声,开始数落:“这些年,你借口谈论国事,多次摆驾顾府,其实是为了府中的厨子而来。十年前,你带着当年的公主如今的陛下前来,竟将我为我那可怜女儿埋下的女儿红尽数喝光!”
青衣男子弱弱地道:“所以我不是说过,让酉儿对你家女儿负责的嘛……更何况次日我请令千金入宫,特意大开酒窖,将酉儿最喜爱的酒都送与令千金,算是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