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呼了口气,尽量忽略那不受控制的心跳,开口道:“没关系,小孩子会这样怕也是情有可原。”
那少年听了点点头,红了那三个孩子回去,这才说道:“记者来得多了,虽是无心却带来了很多麻烦,小孩子好恶分明,方才这般对你。”
燕殊摇摇头,“我只知道这里因为院长被袭击而广受媒体关注,人人纷纷怀疑此事是不是与刚出狱的前院长有关,却不知还有这一层。”
少年疑惑道:“你不是记者吗?”记者的消息一向是灵通的才对,怎会不知这个新闻已经有不少人在跑了。
“自然不是,我只是为了找人而来这里的。”眼睛灼灼盯住少年。
“找人?你的孩子?”
“不,找你?”
“找我?”少年直直看着燕殊,很是不解。
“那,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燕殊,燕子的燕,殊途的殊,在天然网名的是火。初次见面,易观,啊不,应该是张仲宁。”
少年僵住了,似乎是这个消息完全消化不能,燕殊此时却冷静了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心情很好。
仿佛过去了很久,少年才面带不可思议的弱弱开口问道:“燕殊?”
“嗯。”燕殊的笑容很灿烂。
刷——少年脸红了。
燕殊发出轻轻的呵笑声,或许,这这便是上天给他的补偿吧,就这样被一个人拉入他的世界,心甘情愿打破自己构筑的心墙,期待着共同迈向未来。
你看,人生就这么不可思议,就算再确定的困局,只要有一个合适的人愿意走出一步,断了的缘分又会再次连结,看似走到尽头的路也会迎来转角。取舍是如此的艰难,迷茫伤神,寂寞苦痛,但我们总会迎来希望。所以,请不要放弃希望。请,充满勇气地向前。
三十六
张仲宁从来都不相信天命,他相信的是事在人为。当父母相继离开开后,他更是坚信着一点。孤儿院中的生活很是清苦,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院长是李克楚那种大蛀虫。但这并不影响张仲宁对孤儿院的感观,历尽艰辛仍然阳光快乐的孩子们、自主自费来此教书的老教师、温柔勤劳受尽压迫的各色职工,上上下下不过三四十人,但在这里小小的张仲宁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事情必须要他去做,为了这些温柔的人们。
那天专务清扫的大妈犯了错,又恰逢李克楚心情不好,便重重的责罚了一番,小张仲宁见了顿时怒发冲冠,顾不得别人牵拉阻止,冲到院长办公室狠狠踹了几脚。然后就被当场抓了包,一番踢打后,小张仲宁被送进了禁闭室,说是要关上一周。人们顿时担心得不得了,要知道禁闭室那里带上三天都是要发疯的,何况是一周,何况是那么小的孩子。清扫大妈几乎哭昏过去,自己被罚多是上司为难下属型的,虽然难熬,却也没啥危险,李克楚再怎么不是东西也不敢随便对职工下手。但是,张仲宁就不一样了,身为孤儿在这所孤儿院中几乎毫无权利可言,她想举报李克楚,可她不敢拿家人的安危开玩笑,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李克楚这种有钱有势的。
大家都敢怒不敢言,暗地里难过去了。这时虽然难以接受可是说过去也就过去了,可是大家还没有意识到出事的张仲宁有何特殊之处。
老教师其实已经退休很久了,回到家乡后见这家孤儿院设备一般,院长也不太好相与,孤儿们过得不是很理想,就起了留下看管孩子的心思,反正这把年纪还能陪在一群孩子中间也不失为一种幸福。于是他一周有三四天都留在孤儿院里给孩子做启蒙教育,国家的义务教育体制还是不错的,所以小学中学教育用不着他费心,虽然这里的孩子愿意去读书的不多。他们更想要提前进入社会工作。
老教师的存在还是让李克楚有所顾忌的,这个老头的背景他并不清楚,只是经济条件很好的样子,好像也没有家人,威胁起来肯定效果大减,他怕这样很可能会不要命的,只好尽力赶他走,偏偏这老头子软硬不吃,很是让李克楚头疼了一阵,结果在院内威胁了一番不准同老教师多话后,就不了了之了。
张仲宁曾经受过精英式教育,虽然年纪还小,但在孤儿院里,他的学问算是顶尖了,所以他正是老教师的学习委员,平时监督孩子们学业,上课则做助手。
这天上课,没有见到张仲宁的老教师自然多问了几句。就这样,事情被抖了出来,人们毕竟还是希望为小张仲宁抓住一线生机。不出所料,老教师知道后就坐不住了,对于他来说罔顾律法的李克楚简直是罪大恶极,便存了扳倒他的意思,反正他的家人都在国外,也不怕李克楚威胁他什么。
接下来事情就曝光了,老教师的人脉不容小觑,几家媒体的镜头那么一瞄,整个社会便被轰动了,公众不可能容忍当今时代居然还有如此毒瘤,李克楚后台再强大也救不了自己,事情顺利解决了。老教师也光荣地被特聘为天乐孤儿院院长。
这件事情也极大地影响了小张仲宁,他立志要在长大以后当上孤儿院院长,回报关心过他的人们。一颗温柔善良的心,就这样找到了归宿。从此,张仲宁就过上了兼顾孤儿院杂事、打工与学业的忙碌生活。所以,他拒绝了要领养他的人们,当人生有了坚定的目标,苦便不只是苦了。
张仲宁为自己规划的人生是奉献的人生,将一辈子的精力都消耗在公益事业上,家庭虽然让人渴望,但张仲宁觉得比起自己的幸福,他更想去考虑更多人的幸福。虽然过于自满过于自大,却是张仲宁内心深处的真实话语。但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