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不是咱们街面上的。”小吉交了账册给他,道:“公子,您是不是要进药局去当差了?”
郁青临诧异道:“通判大人倒有这个意思,我并没有应下,是谁同你们说的?”
“有些街坊消息灵通着呢。”小吉道。
郁青细细翻看账册,道:“药局有个什么好的,瞧上我能干?只怕日后有个什么短的,还要挪将军的东西填衙门的空,我才不去。”
小吉又问:“那施夫子想您去参加州试呢?反正也就往西走两步,试院就到了。”
“你也想我去参试?”郁青临问。
小吉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为什么?”郁青临问。
他虽一点做官的心思都没有,但考一考也无妨,当是全了施夫子的一场教导。
小吉也说不上,他想了想,又想了想,小声道:“不想那些人,看低您。”
不多,但那样的人总是有的。
“好。”一听郁青临答应小吉就笑了,道:“那您快回府里歇着去吧,这有我呢。”
长街上的热闹郁青临日日看在眼里,但眼下这时候,靠近将军府的一隅还算得上清静。
书塾开学在正月望后,也就是明日,但今日书塾里也有孩子,正在洒扫除尘。
辛符藏在梁上,看阿等进来了就赶紧把积灰扫落,淋得阿等满头灰,也呛自己一鼻子,一边咳一边哈哈大笑。
余甘子站在门外,等灰散干净了才进来,拈着帕子掩着额仰起脸。
辛符伏在梁上瞧她,笑道:“你穿这新衫真好看。”
正月总是要穿新衣的,但余甘子的新衣没有一点喜艳色,远观就是白,近了才看出一点蓝绿浮光。
“这是雾山色,”阿等抹着桌子,一板一眼道:“有道是云深雾浩浩,山峦叠翠羽。”
辛符垂下手佯装要去夺余甘子的帕子,她一旋身就避开了,手背还被她用帕子轻轻一掸。
余甘子瞧着他灰不溜丢的手,无奈一笑,又送上绢帕擦他指尖的灰。
辛符轻轻拽着她的手帕,余甘子扯落了,又曳了曳手,叫他下来扫尘,不要嬉闹,自往后头整理书柜去了。
“明明是雾锁山峦景,清风吹云霞。”
辛符想着余甘子方才一笑的样子,不自觉冒出这一句。
阿等吓得大叫。
“有老鼠?!”辛符不解地四下逡巡,“不可能啊,书塾里那么多书,夫子怕老鼠咬书,喂的猫比老鼠还多!”
阿等紧紧攥着抹布,满脸惊讶像是撞鬼。
“你,你居然作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