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周重云抱着苏蕴离去的背影。
“不会办事的蠢货!死之前趁机给那女人一箭啊!哪怕没伤及要害,让她中毒也是好的!”
周重云抱着人稳步走向马车。
车轮碾过积水,渐渐融入雨幕深处。
斗篷人懊恼地啐了一口,身影渐渐隐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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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刑部大牢最深处。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
“来人!来人啊!”
宁鸿朗沙哑的呼喊在石壁间回荡。
狱卒骂骂咧咧地走来:“嚎什么嚎!赶着投胎啊!”
“差爷行个好,给碗水。。。。。。”宁鸿朗从袖中摸出最后一件值钱物件递了过去。
家逢巨变,父亲惨死,这个曾经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少爷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若是从前,以他骄纵的性子,早就对狱卒破口大骂、动手揍人了。
狱卒瞥了眼他,嘴上虽还骂着“晦气”,到底扔进来个破陶碗。
然而,宁鸿朗并未着急饮水。
他拖着镣铐挪到相邻牢房,将半个身子挤出栅栏。
努力把破碗往窦秀婉那边递:“母亲,您先喝。。。。。。”
狱卒走远时,还听见他温声劝慰:“父亲的事。。。母亲千万节哀。。。。。。”
路过另一间牢房时,狱卒瞥了眼酣睡的宁安冉。
他暗自摇头:同是儿女,这个醒着时便咒爹骂娘,那边倒是个孝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牢房的寂静。
“啊——!!!”
那声音里浸透的惊恐,让久经沙场的老狱卒都寒毛直竖。
“杀人啦!!!”
狱卒匆匆赶了过来。
火把的光照亮了牢房内骇人的一幕——
少年的眼睛睁的极大,里面盛满了不解和悲伤。。。。。。
温热的鲜血从他颈动脉喷涌而出,溅在生锈的栅栏上,顺着铁条蜿蜒而下。
血珠嗒、嗒滴落,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刺耳。
更骇人的是握着染血瓷片的窦秀婉。
这疯妇竟亲手割开了亲生儿子的喉咙!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胃里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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