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继续了,她累了,也忍到了极点。
瓷勺重重磕在缠枝莲纹的白瓷碗沿,清脆声响如裂帛般撕开席间暗流,莲子羹洒了出来。
沈凌瑶垂眸盯着碗中翻涌的莲子羹,指节泛白地攥着勺柄,任由琥珀色汤汁顺着腕骨蜿蜒而下,浸透月白色中衣袖口。
藕荷色襦裙前襟瞬间洇开大片暗黄,宛如晕染的水墨。
“对不住老夫人,是默瑶失手。。。。。。”
她睫毛剧烈颤动,踉跄着扶住案几起身,发间簪子歪斜滑落,显得有些仓皇狼狈。
“当着客人的面衣裳污了实在是有失礼数,还请诸位容我回房更衣……”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传来铁钳般的力道。
裴临渊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扣住她软肉,锦袍下的蟒纹随着动作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沈凌瑶喉头发紧,借着被拽的力道猛然向后退去拉开距离。
盛放莲子羹的瓷碗应声坠地,在青砖上炸成蛛网般的冰裂纹,浓稠汤汁顺着砖缝蜿蜒成河。
这一幕,众人看着,只觉得耐人寻味。
老夫人更是看破了沈凌瑶和裴临渊之间的暗中纠缠。
她眸色微动,正要开口,反被裴临渊抢先。
胃口大开
“慢着。”
男人的声音冷得能淬出霜,骨节分明的手指闪电般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得踉跄。
沈凌瑶却强撑着不肯近他跟前,这番较劲下,谁知裴临渊突然松手。
她重心不稳,整个人朝后倒去。
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裴临渊略带惩罚意味的眼神。
他是故意的!
就在即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时候,谢沉戟本能地探臂相扶。
就这样,将沈凌瑶接进了他怀里。
四目相对,饭桌上的气氛霎时间凝固。
谢沉戟手掌堪堪贴在女人柔软单薄后背,那触感让他心头发颤,面上却是看不出丝毫。
席间骤然炸开玉带扣撞击案几的闷响,是裴临渊猛地起身。
他周身气势如暴雨前的乌云压下,墨玉般的瞳孔缩成危险的竖线。
“放手!”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抱歉,是奴婢失礼。”
沈凌瑶借力站稳,朝谢沉戟深深福身,眼底带着一抹慌乱。
说完就赶忙冲着老夫人说道:“奴婢这就去退下。”
然后转身匆匆离去,再也不给任何人借题发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