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从小妾床上听说,西北解元把户部张大人的小儿子给揍了的消息,顿时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那个张玉书仗着姐姐是祁王侧室,三天两头招猫逗狗,没完没了的惹麻烦。
京兆府尹午觉没睡明白,本来就烦,在听属下来报说,打人的还是西北廖吉昌的宝贝学生,武博爵家的孩子,武成王次子,还有赤甲军吴世英的亲弟弟,脑袋更大!
但在穿好衣裳,匆匆赶往大堂的时候,受到一名声称是谢解元家里的先生送来的五千两银票,头疼顿时……好了。
京兆府衙。
府尹邱元龙刚走到大堂,就见地上趴着几个人,站着几个人,地上趴着的满身是血,吭哧吭哧喘气跟要死了一样,站着的四个人倒是有三个人模人样。
打的真是不轻啊……
腹诽了一句,邱元龙撩袍坐下,惊堂木一拍,咳嗽了一声,“堂下何人?因何事闹上京兆府衙!”
到底大了几岁,吴俊源第一个自报家门,“回大人,晚生永州举人吴俊源,因为跟好友与人产生摩擦,在状元楼前动了手,他们打输了气不过找状元楼掌柜的报的官,区区小事惊动大人,实乃我们的不是,吴俊源再次向大人致歉了!”
说罢,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李成勇和赵斌不外如是。
自报家门这三人彬彬有礼,一点都不像地上趴着那两滩泥,五千两银票还在兜里热乎的邱元龙,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微微倾身看向下方站着一脸伤,唯一还不知道是谁的人问道:“你呢?书生,你是谁?”
谢宁暗忖胡文翰靠谱,也恭敬行礼,“回大人,晚生当街与人发生摩擦,扰乱了京城秩序这事儿是晚生的错,大人降罪,晚生认罚,但事出有因,若大人拨冗倾听,晚上愿意细细道来。”
“啊,还有原因呐?”
邱元龙瞧着这西北节度使的高徒,被打成这样,心底登时一惊。
看向地上张玉书几个人,就更不耐烦了。
廖吉昌是谁?那乃是节度西北重镇的封疆大吏,别说是他的学生,便是西北的普通举人那也是不能轻易得罪,毕竟在朝为官,哪个不知廖吉昌乃是陛下心腹,西北去年两场大仗使得大宴在西边边境自此扬眉土地。
这可是大宴立朝便没有过的功绩。
更何况那个西北解元谢宁,他急匆来府衙的路上就想起来了,廖吉昌这学生曾因为药方受过两次嘉奖。
一次,逍遥散拔毒药方。
一次,西北治疗白城宿川瘟疫。
他娘的……张玉书这个蠢货他怎么敢的?
听完了,谢宁复述昨夜他们在红馆,就是因为无所谓的口角打起来,姓谢的解元因为人少,就俩,吃了大亏,今日上门寻仇又动手打了起来,邱元龙一颗心霎时间落回肚里。
还好,还好,都是因为些无关痛痒的屁事儿。
要不他这个稀泥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
“张玉书!”邱元龙怒拍惊堂木,“身为国子监学生,早在半月前朝廷就命令学府官员,一干人等不得狎妓饮酒!你真是完全不把圣祖祭辰给当回事!”
趴在地上的张玉书,本来听谢宁说着事情发生经过,没有添油加醋,没有遮掩被群殴,还以为大不了回家挨顿骂,躺半个月拉倒,左右他都这德行了,他爹肯定不会再打他。
这件事就算糊弄过去,跟谢宁的仇来日再报。
可当听见邱元龙拿圣祖祭辰的禁令说事儿,浑身骨头拆散了似得身体硬是撑起了起来,血糊的脸上只有不可置信的眼神,“邱大人,昨夜我与友人并未喝多,喝多是西北谢宁啊!”
“那狎妓的也是你!你不是还要买走罪官家眷!”
“人家谢宁喝酒怎么了?他不是还没过国子监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