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便是一众笑声。
宗政承宝恼了,突地站起身来,“放肆,此乃天子脚下,你非要与这女子为难,还得过了我这关。”
那女子瞧他一眼,心中生了几分歉疚之情,竟是为了帮她而来,倒是她误会了,瞧他身段风流,面若桃花,想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怎斗得过这些混混。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尽管走就是。”
女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便是站起来的那一刹,头脑便嗡嗡的,尽是晕眩之感,想是酒喝多了,坐着还好,站起身,酒的后劲儿便来了。
“放四?还放五呢,你不走连你一块儿收拾。“
“大哥,上次就被别的小子坏了事,咱们还是别跟他废话了。”
那大哥眯了眯眼,勾起一抹邪笑来,猛地挥了挥手“上。”
之间一群痞子流氓,向着他们围拢过来,宗政承宝轻蔑地哼笑一声,甩开前襟,眼露精光。
“哎……大侠饶命,饶命……”
只见刷地一阵风声,紧接着便是一片求饶之声,他们磕上可不是硬茬子,这简直是……如鬼似魅,他们都没见这些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的颈上已然架上了冰凉的利刃。
宗政承宝无语地甩回前襟,“多管闲事,我还没出手呢。”
“公子身份尊贵,不可与这类泼皮动手,四五会将他们带到衙门的。”领头的人挑眉一笑,抱剑行礼。
宗政承宝挥挥手,“去去去,说了不准在我跟前晃。”
“是。”
“适才是我误会你了。”
那淡黄衣衫的女子无甚情绪地端起杯子对着她举了举,“赔罪了。”
宗政承宝摸摸下巴,饶有兴致地瞧了她两眼,见到他那侍卫们的身手,却完全不好奇他的身份,不但不好奇并且一点也不在意,他忽然被激起了那么一点兴致来。
他扯了前襟,落座在她对面,笑容温润,“姑娘这哪里是赔罪,分明是自己在借酒浇愁。”
那黄衫女子颇有深意的瞄了他一眼,伸手指了酒楼的门,“找女人,去青楼。”
宗政承宝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补上不下的要被噎死了,紧接着气性上来了,“我好意救你,你怎么如此说话。”
黄衫女子微微昂着头,被酒熏染的暮霭氤氲的眼神仍旧透出几分傲气来,“我要你救了?”
第一口气还没出,第二口气继续噎住,都能串糖葫芦了,宗政承宝不怒反笑,哈哈哈开始发笑,眼神在笑声的掩护下左转又转,其实是正在寻个对策找回面子来。
黄衫女子黛眉微蹙,“你笑什么?”
宗政承宝挑挑左边眉毛,笑什么?他也想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他抬手翻了个杯子过来,拿过一边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轻轻一笑,露出个甜甜的酒窝来,少了几分一般男子的轻浮,多了几分纯良来,“同是天涯伤情人,相逢何必执刀戈。”
黄衫女子思量一会儿便恍然悟了,语气缓和下来,“公子也为人伤情?”
宗政承宝抬手指过自己的桌子来,“你一个人喝闷酒,我也一个人喝闷酒,可人总不能老停在过去,所谓辞旧迎新,不如两个人一起喝痛快的诀别酒。”
那女子嘴角勾出一抹苦笑,摇摇头,又点点头,“诀别?是该让它过去了。”
宗政承宝心中略有不解,得知水星寒已有良人,他只是觉得心里发闷罢了,却是不觉得苦,可她……应是用情比他深吧。
本是姣好的容颜,却带着发苦的笑意伤感的气息,让他心中忽然泛了一丝酸疼,到底是谁,舍得伤了这么柔弱多情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