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意思是……彤彤很坚强。”短发女子哽咽道:“有时候我想,还是让彤彤远离子衿吧……失忆了,也好。”
“我不信她会忘记子衿。以她杂草一般的韧性,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她太爱她了,不是么?”
短发女子摇头:“我只知道,彤彤每次住院,都和子衿脱不了干系。”
“她们俩……唉,是不是真的有孽缘一说?”
两人静默了。一个偷偷擦去泪水,一个也是湿了眼眶。从高空俯视着她们,心口发烫。
镜头转换到深夜。
一个女子从灰暗的背光处走出,一双白皙秀美的手指抚上床上人的脸庞,轻叹道:“……彤。”
泪水与悲忧清晰地刻画在她的脸,脸是如此绝美,放着朦胧不清的光,斯是落魄。
夜,敲打着她的泪水。如万箭穿心那般打在了地上,溅起浪花,洁白无瑕。我定定地注视着那一地的洁白,像是注视着一个遥远而悲伤的故事……
床上的人发出喃喃不清的梦呓,最终转醒。
“疼……”
女子恍惚片刻,脸上悲喜交加地问:“彤,哪里不舒服么?”
“疼……”躺在床上的我,脸上痛苦的表情。
女子的泪水滑落,悲恸之情更甚,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彤,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的病这么严重,如果我知道……”她握住我一只手,把头深深埋进我的手心,冰冷的液体让我的疼痛稍稍缓解。
泪水,浸湿了我的一切,包括浮在半空的灵魂。
一夜的相守,黎明别离。
再一次相见,我的样子已不是那么可怖,安静地坐在病床上。
始终优雅的女人,目光悲怜道:“你过去,就知道了。”
绝美的女子在耀眼的阳光下,气息凌乱。
“我是谁?”幽幽之音直抵心底。
我摇头,茫然的。
女子反倒笑了,温柔的:“彤,别闹了。你认得我的,对不对?”
我再摇头,求助似的看向优雅的女人:“秦玫,我想喝水。”
面前女子的眼眸一瞬间失魂,怔怔盯着我要来水,捧在手里喝。
“彤……我错了,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么?”女子彷徨失意道。
我无辜地看着她,说:“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你怎么可以忘记我,独独忘记我?你一定是在怪我,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女子的情绪有些激动,一张脸写满了悲戚和难以接受的忿意。
秦玫拉开她,沉声道:“她才刚好一些,你不要这么激动,免得刺激到她。”
“不会的,她不会忘了我,我不相信……”女子的睫毛在阳光下颤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子衿,医生说她的左脑有血块消不干净。虽然不能确定她记不起你是否和这有关。至少,她的脑袋确实受了影响。”
子衿眼帘垂下,不再言语。
秦玫又重新给我倒了杯水,暖声道:“她是子衿,你再想想。你和她很熟悉的。”
我确实在认真回忆的表情,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子衿么?这名字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