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梨自然感受到了他如如蛆附骨般的眼神,但并没有任何动作,和顾蔓对视,唇边闪着恶意的笑。
顾蔓听着宾客议论纷纷,握着话筒的手颤抖。
但她必须把这条路走下去!
“说笑了,我和你哥早就分手了,和我老公也是在分手后认识的,自由恋爱,你哥也知道。”
这话只能骗骗从京都来的人,沪市的人前几天还看见他俩在西餐厅吃饭。
江映梨:“是吗?顾蔓姐,不如我们找餐厅经理来评评理,看谁说的是真的。”
感受着身边男人阴骘的视线,她如芒在背。
钱靖并不知道她和江津国的关系,自己也没和他说过。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匆匆一句:
“映梨,如果下放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给我写信,你钱哥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嗯嗯!会的,希望到时候蔓蔓能够不嫌弃我这个穷知青!”
俏皮地冲她眨眼,丝毫不觉得被冒犯。
顾蔓皮笑肉不笑地把话筒还给司仪。
角落里,江津国看着她挽着钱靖的手下台,眼里闪过恨意。
他没有请帖,是乔装后从员工通道进来的,所以只听见了那句早就分手了。
顾蔓这个贱人!见他落败就一脚踹开!转头就搭上钱家的大腿!
她原来就是贪图江家的财产!
自己就不该听她怂恿举报江家、搬空家产去香江!
如果不是她,自己还是江家大少爷、当家人!
宾客祝福和她的笑声刺耳,看着手边连接幕布的线,毫不犹豫抬手拽下。
整个幕布唰地落下,压在来不及反应的宾客身上,瞬间哀嚎遍地。
他趁乱离开。
江映梨看着他仓皇的背影,笑着起身朝外走去。
江津国还真是没让她失望,恐怕这刑期又得多加几年。
第二天一大早,江映梨拎着牛皮行李箱坐上下乡的火车。
知青专列半个月前已经走了,所以她只能自己坐车过去。
但干爹说了,公社那边还是会派人来接她。
家里那些外国的衣服都被她收进了空间,行李箱只装了一些细棉布衣裳和布鞋,连化妆品都没装在里头。
书房里江老爷子的书也被她收进了空间,算是念想。
红卫兵抄家,手底下可没轻重,带不走的都是往死里打砸。
坐上车她才有时间想顾蔓那番话。
通敌罪?爷爷的确有几个外国友人,她在国外留学靠的就是他们照顾。
但江老爷子在她十五岁那年去世,到如今都五年了。
爷爷和国外友人是从建国前就结交的友谊,建国时都没查出通敌,死了五年居然查出来了。
可笑!不就是随便安了个名头好下手吗!
江家可以被清算,但不能背上不明不白的污名!
这事她一定要查!
火车开了三天两夜,从一望无边的平原,再到满山青绿的山丘。
“峻州到了!”列车员在站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