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笙踢开满地画稿,将离婚协议书摔在画板上。
未干的丙烯颜料被蹭花,在冷白画布上拖出一道痕迹。
突然,手机被人夺走,傅锦笙看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
“这么急着给情人诉苦?”
尤溪垂下眼眸,手还维持接电话的动作:“不然呢?我应该向你诉苦?傅先生,我是正常人,没有受虐倾向。”
傅锦笙不语,昂贵的羊绒大衣不仅带来一室寒气,还带来了陌生的香水味。
“给我好好说话!”
低沉的嗓音很是不耐。
尤溪轻笑一声,鼻音还没完全散去:“好。”
她坐正姿势,直视对方:“傅锦笙,我们离婚,还我自由。”
窗户开了条小缝,风吹起窗纱摇曳晃动,一下又一下剐蹭女人的睡衣。
香水味混杂颜料味,闻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傅锦笙擒住她的手腕按上窗户,塑料刮刀撞翻颜料,液体漫过离婚协议书,染毁了她的签名。
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轮廓。
“你以前从没跟我提过离婚,让我想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抗我。”
燥热的手掌附上巴掌大的小脸,一下一下轻柔抚摸,仿佛那是一件珍宝,“你觉得依靠那个男人可以摆脱我?”
男人眼神忽得凌厉起来,像一把匕首,刺痛她的心脏:“你最好清醒一点,如果你能像以前一样听话,说不定离婚协议上的字,我就签了。”
他轻轻地将她凌乱的短发捋到耳后,傅锦笙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逼迫着她不得不妥协。
尤溪撇开脸:“你看到季浮生的伤口了吧,为什么不在现场说明情况?”
虽然心里已经不抱有期望,但她还是想听听傅锦笙的答案。
当时只要他一句解释,就不会有媒体敢恶意造谣。
“你忍下这些脏水,是最好处理的结果。”
他鼻尖抵着她冻红的耳垂,温热呼吸在玻璃上凝出白雾,“你知道,亭玉跟季浮生是荧幕情侣,如果季浮生自导自演的事情败露,赔点钱是小事,可要是这件事影响到亭玉以后的演艺生涯怎么办?”
“那我怎么办?”
尤溪嘴唇苍白。
这是第一次,傅锦笙愿意和和气气对她解释,没有出口成章的语言暴力,甚至带了点诱哄。
傅锦笙可是在领证当天,她住院手术时都没给过她一个解释,今天却是破天荒说了一大堆。
“我给你补偿。”
傅锦笙松开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补偿?你让我这个受害者替行凶者忍受网暴?周亭玉怎么就出现得这么巧?”
“那些医生怎么在我提出验伤时犹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