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丰朝律历,偷盗者杖二十。
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也太便宜了些,二十棍下去足够让他们皮开肉绽,身上的伤痕一辈子都得带着,那高一些的男子还在叫嚷,“我们可是孙家家仆,你们敢!”
“试试不就知道了。”
村长有些犯了难,这大过年的,他也不想招惹这些是非,那孙家是个土财主,他们怎么得罪的起呀。
这件事的苦主毕竟是周小南,村长咳了一声问道:“南哥儿,这毕竟是你家的事,你看是放了还是交给官府?”
周小南抬起了头,下意识地看向了沈临川又低下了头,“交,交给官府。”
村长不想招惹这麻烦,他虽然是村长,但也不关他家的事呀,大过年的他还想清净些呢,“那人捆了给你。”
周大开了口,“村长,南哥儿他一个小哥儿,怎么能把两个歹人给他呀,你这也太欠考虑了些了,这还伤了我家哥儿,你要是不爱管这事我周大管了。”
“二人深夜入大杨树盗窃,按律该杖责二十。”
听沈临川这么说那男子才有些怕了,“你,你们敢!我,我是孙家的!”
“胡乱攀扯家主,罪加一等。”
沈临川微微弯腰盯着这人吐出了一句,这都是便宜他们的,他家夫郎头一遭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伤,村中人都说他爹周大护短,他沈临川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爹,先扔在家后院角那,天亮了就送到镇上去。”
“成,爹看着,看这两个狗东西还敢不敢伤人了!”
周大一手拽着一个给拖了出去,家中后院有个草棚,平日里就放一些农具杂物这些,三面透风,让这两个歹人大冬天的在那好清醒清醒。
这都后半夜了,又天寒地冻的,屋里的众人都散了各自回家去了。
王大娘看着裹着棉袍缩成一团的周小南直叹气,“哎,你那混账爹呀,先去我家睡一晚,明儿在回去。”
这一个不大的小哥儿,夜里又遭了歹人,总不能把他一个人给送回去,住宁哥儿这不大方便,她一个老婆子睡一屋,和自己挤一夜好了。
周小南擦了擦眼泪,“多谢大娘。”
“走吧我们。”
周宁也出去送二人出门,沈临川跟着一道过去,还开口安慰了句,“早点休息,不用怕,你那混账爹就该把他的腿给打断了,省得祸害你。”
送完了周小南,二人也回了屋子,这后院棚子里捆着两个歹人呢,想睡也睡不着了。
沈临川夹了几块炭放在手炉里,“过来再睡一会儿,现在天还早着呢。”
“睡不着了,我在这坐坐。”
沈临川拉着人坐到了床边,弯腰把他家夫郎的鞋子给脱掉了,二话不说把人给塞到了被窝里,“不睡就躺会。”
“那你也上来躺会,坐那冷。”
“我去帮周小南写诉状,明儿就除夕了,估摸着镇令不会拖到年后了。”
大过年的自己管辖下出了偷盗之事,镇令脸上也无光,若是聪明人的话严加审问还能落个治理有方的贤名。
沈临川搬了案几过来放在床上,提笔写了起来。
周宁躺在被窝里看沈临川,跳跃的烛火下沈临川那张脸越发清俊,周宁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沈临川一直注意着他呢,看见人睡着了又给掖了下被子。
“傻子。”
沈临川拨弄了一下周宁散落的长发,明明他才是这笨小哥儿的相公呀,就这么冲过来帮自己挡,沈临川无比庆幸还好只是棍子。
第二天一早又窸窸窣窣飘了起了小雪花,村中不时有炮仗的声音响气,吃了饭周大就赶着骡车带着那两个歹人出门去了,这大过年的,放他家他都嫌晦气,赶紧给弄走了。
沈临川送了周大出门,“爹,早点回来,莫要与外人纠缠。”
“放心好了,爹知道的。”
周大赶着骡车走了,怀里还揣着状纸,赶紧把这两玩意给弄走了。
周大出来的早,这会儿不少人家都刚刚起床,路过村子的时候有人不知道昨儿发生了啥事,看见骡车上五花大绑躺着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周大叔,这是怎么了?”
周大只说是进了村的贼人,给送镇子上去。
“呀!咱村子竟然进了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