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微想陪他一起,平阳侯摆摆手说不用,自己一人轻车熟路地穿过花园走了。
平阳侯走后,晏老太师问奚昭:“你会下棋吗?”
奚昭点了下头,说:“会一点,但晚辈棋艺不精,怕老太师看了笑话。”
“无妨,这又没别人。”
晏老太师招招手说,“正好你来陪我玩一盘。”
奚昭只好答应下来,坐在了石桌对面拿起了黑子。
两人一来一回的落子,边下棋边聊天,晏老太师平易近人,奚昭和他坐在一起,倒不觉得拘束。
聊着聊着,晏老太师就给奚昭讲起了他年轻时的轶事,他曾经历过开国初期的战乱,见识过许多大场面,讲起战争时的事说的绘声绘色。
奚昭正听的津津有味,就听晏老太师忽然说:“当年太后和先帝都还小,两人加起来都没那棵小树高,真怀念当年啊,一转眼孩子们都长这么大了。”
奚昭扭头去看见老太师指着的那棵小树,幻想着秦沭只有它一半的高的样子,嘴角溢出一声轻笑,没忍住说:“太后娘娘当时,才那么小?”
晏老太师手里转着棋子,边研究棋局边说:“是啊,那时候娘娘人还没有马高,就嚷嚷着非要学骑马。”
奚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不大点的秦沭,面无表情站在一匹马的前面……
好像有点可爱。
奚昭忍住着想笑的冲动,问:“老太师能否多和我说一说娘娘小时候的事?”
可她刚问完,忽然看到,一旁的晏微看她的脸色有些古怪。
奚昭不解,正要问晏微怎么了,忽然感觉到一只手轻飘飘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随即,有人在她背后低声问:“奚评事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本宫。”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听得奚昭心尖一颤,急忙回头,就见秦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正低头看着她,眼神耐人寻味。
奚昭抿唇,突然有一种干坏事被人发现的感觉。
晏老太师这时从棋盘上抬起头,看见秦沭,捋着胡子问:“娘娘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秦沭背着手说:“来了有一会了,看你们下棋下得认真,就没让人招呼你们。”
奚昭去看晏微,晏微心虚地扭过头,好像在说不关她的事。
晏老太师见秦沭不用行礼,但奚昭不行,她正想站起身,秦沭却将她按了回去,说:“奚评事也不用多礼了,你继续下,本宫就在这看着。”
说着让人搬来一张椅子,就坐在奚昭身边,看她和晏老太师下棋。
晏老太师见她坐下了,什么也没说,只招呼奚昭继续下棋。
原本奚昭和晏老太师下棋感觉挺自在的,可秦沭一来,她总觉得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浑身都僵了起来。
她和秦沭离得近,不时还能闻到秦沭身上独有的熏香味,更让奚昭频频分神。
晏老太师倒是不介意,还笑着说:“我正和她讲你跟先帝小时候的事呢,想当初你和先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围在我身边玩,那时候真是让人怀念。”
原来太后和先帝小时候就认识……
奚昭想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另一边,晏老太师还在边下棋边回忆过去,“那时候你和先帝事事都要一较高下,还记得你和先帝一起跟着我读书的时候,我考你们背书,你们两个总是要比谁背的更好。”
奚昭:还一起读书……
晏老太师:“就连下河抓鱼都要比谁抓的鱼更大。”
奚昭:还一起抓鱼……
说着,晏老太师突然不说了,看着奚昭道:“你这几步棋下的什么意思?这不是故意让我老头子吗?”
奚昭一愣,这才认真去看棋盘,发现自己一连下错了好几步,步步都下在死穴里。
晏老太师把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里,对秦沭说:“你看,你待在这都把奚昭吓着了,棋都不会下了。”
奚昭刚想辩解,忽然就听秦沭问:“哦?奚评事怕本宫?”
奚昭迎着秦沭的目光,在袖中搓了搓手指,低声说:“不怕,是臣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