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儿,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么?”
嘉儿摇摇头,今日遇见段德,她的心又纠结起来。“语,要是有一天,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犯了很大很大的错误,你会原谅我么?”
“怎么了,你惹大祸了?说来听听。”落语本是玩笑,却不成想这一句话让嘉儿呜咽起来。“嘉儿,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哭了?”
自从那次,嘉儿的心一直承受着重压,本是天真无邪的女孩子,本是心直口快的新媳妇,可是一夜之间全变了。她求佛祖宽恕,可是却得不到解脱,天天见到落语,都有深深的负罪感。今日和段德的偶遇,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撑不住了。
当听完嘉儿泣不成声的叙述,落语的大脑是空白的。仿佛很多画面重叠在脑海里,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嘉儿以为落语会暴跳如雷,嘉儿以为落语会一走了之,可是落语都没有。她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只说:“我想好好想想。”然后就去了书房。嘉儿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落语,她害怕了,害怕的忘记了流泪。
成全
落语心里的滋味很难形容,她以为自己的疼爱只是待嘉儿如自己的亲妹妹,也有因为隐瞒真相而带来的歉疚。可突然反生这样的变故,让落语一下转不过角色。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站在了丈夫的角度,心里的醋意和怒火是那么真切。
“嘉儿,我该怎么办。”落语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她已经在书房呆了一夜,却毫无头绪,事已至此,再也不能当作没事发生。“为什么要告诉我。”落语可以一纸休书休掉这个不守妇道的妻子,可是这样做公平么?!又想到自己和云宝,落语更加难以抉择。
落语推开卧房的门,才发现嘉儿竟在床边枯坐了一夜,脸上泪痕斑斑。“嘉儿?”落语出声叫了一声。嘉儿缓过神,立刻慌张的站起来,“我,我这就走。”说罢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衣物。落语看着嘉儿边哭边收拾,却说不出阻止的话。
“嘉儿,如果离开我,你会幸福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落语很不好受。
嘉儿背对着落语愣在那里,没出声。“从我们大婚到现在,我没有尽到对你的责任,”落语顿了一下,接着说:“若,若你真的爱他……”“不!我不爱他,我只爱你,只爱你一个人。”嘉儿疯了一样扑到落语怀里。落语觉得自己的思路突然清晰起来,她决定把那个秘密告诉嘉儿。“我一直有些事没有告诉过你,今天,我想是时候了。”
“我不应该是你的表哥,应该是你的表姐,陪你一起写字绣花的姐姐。”落语长出一口气,终于说出压在心底的秘密,很轻松。她看着嘉儿,却发现嘉儿竟出奇平静,“嘉儿,你不明白么?”嘉儿苦笑一下,说出了让落语极为震惊的话,“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了。”
“父皇,求您成全。”云宝丢开矜持,终于对皇上开口请求赐婚。
“陈落语?他?”皇上皱皱眉头,陈落语并不是个最合适的人选。其实他也早开始为云宝物色佳婿,手握重兵的陈翰洋是个很好的选择。
“宝儿,能告诉我为什么么?”
“父皇,她是我唯一心甘情愿的选择。”
皇上知道云宝的倔脾气,她的言外之意就是除了陈落语,嫁给任何人都是逼迫。这孩子此番竟不顾女儿家的害羞,看样子真的很难逆转了。
得到父皇的首肯,云宝感觉天很蓝,云很白。恨不能变成小鸟飞到落语身边,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喜讯。我要一个套最美丽的礼服,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庆典。云宝眉眼间充满笑意,就这样让生活美好下去吧。
“回相爷,事情都已准备就绪。”
东南镇边夏总兵已经带了五万兵马已驻扎在城外,北城、东城、南城近卫军在宫外随时待命,西城近卫军由潘继祖率领牵制骠骑营。潘成业看着地图上的标画,“城内已是密不透风,我担心西北的陈翰洋,还有东北的吴盈贵。”夏总兵道。
潘成业点点头,道:“吴盈贵是个愚忠,不过可以先将他钳制住,只是这个陈翰洋,还是我们的大患。”
“父亲,我与陈翰洋是旧交,我有把握说服他。”潘继祖插言道。
“若少公子可以解决陈翰洋,我们此番必定胜券在握了!”夏总兵欣喜道。
潘成业不说好,也不说坏,他摩挲着玉扳指,“想办法先把吴盈贵弄回来。”
“是。”
落语本想坦白身世,让嘉儿没有包袱的离开,就这样成全嘉儿和段德。竟没想到如此出人意料的结果,原来嘉儿早就知道了。如此包容的原谅这个欺骗,落语几乎不敢相信。若是没有云宝,她或许会和嘉儿风平浪静的走完一生吧。可是一切不能倒回,过去也不能重演。我该何去何从?
密谋
和云宝约定的日期已过,看样子云宝那边进行顺利。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因为嘉儿的事,竟让落语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落语喝干一杯,又想起嘉儿的话:让我留在你身边,只要你不嫌弃我。落语又斟满酒杯,虽然男人三妻四妾不是问题,可是自己怎么能一样。
落语不知道到自己喝了几杯,只觉得头昏眼花才起身离开。今天酒馆里的生意好像很好,桌桌都满人,“老板,结账。”落语留下钱,“今天生意很不错啊。”“呵呵,就这两天好很多,还是多亏军爷们照顾啊。”可能是看着落语的官服,老板着实感谢了一番。落语奇怪起来,城里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多士兵?
落语回到骠骑营,没有听到军队调动的事,那京城周围的士兵怎么来的?落语有不好的预感,因为最近太平静了。甚至连那个一直找茬的潘继祖都没了消息。难道?难道潘丞相要有动作了?一想到这里,落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现在天下太平,难道没有远忧必有近患么?朝廷里潘成业独揽大局的形势越来越严重,自己上次遇险,能活下来全是因为皇上的过问。连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官,都要惊动潘成业出手,看样子事情远没有表面平静了。
落语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的送往陈翰洋。上次陈翰洋出言相救,那么他与潘成业必不是一派,看样子只有寄予希望在他身上了。
陈落语被皇上赐婚的圣旨刚到将军府,全城已传的人尽皆知。潘继祖若不是已经启程去了临安,怕是早已坐不住了。
“嘉儿,委屈你了。”落语面对嘉儿有些尴尬,她觉得自己和段德一样无耻。
嘉儿笑了一下,道:“公主是金枝玉叶,她大我小那是自然。语,你不必说我也明白。”
“不是的,嘉儿。我……”落语一时语塞。嘉儿靠到落语肩膀,轻轻说:“真的不用说了。”
落语已和嘉儿了,是嘉儿坚持的。虽然同枕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