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忙道:“你还是莫吓他了,他从前日起就不敢一个人晚上出来了。”
海涛始知阿狸在捉弄他,又气又怕道:“阿狸姑娘,你没事说这些鬼啊怪的作什么?我又没得罪你,你吓我作什么?”
阿狸笑道:“因为我害怕,所以也要你害怕,这样我才不觉得丢人,总不能只我一个人害怕吧。”
流苏瞥了她一眼,她很是不喜阿狸,只是朱瞻基在这里,她不便作声。
此时百里飞雪与慕容秋风带着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进了院子,那个五十岁左右,看起来很是精明。他一见到朱瞻基便躬身道:“夏元吉拜见长孙殿下。”
夏元吉是朱元璋时代的重臣,在朱棣时也颇为重用,一直在户部任尚书之职,朱棣北征时,帮助太子处理政事,并对皇长孙加以指教,他德量宽厚,教导朱瞻基更是尽心尽力。朱瞻基对他自然敬重有加,待之以师长之礼,此时忙扶起他道:“老师请起。”
遂带着夏元吉去到厅堂见朱高燨,三人见面寒暄,早有阿狸奉茶上来,送到夏元吉面前时看他正襟危坐,神情肃然。
她上完茶出来,立在扶风身边,扶风笑笑,也不说话,
此时听得里朱瞻基笑道:“看吧,父王就知道我请不动小王叔,特叫夏尚书前来,不过老师,小王叔已答允了,过几日就动身。想是我的书信在你之后到了,你未看到,倒是劳你又走一趟。”
夏元吉道:“两位殿下人品贵重,皇上皇太子自是担心,也是怕路上有个闪失,所以特命为臣前来。尽量早些出发,蒙古那边时时有情况传来,似乎不太安定,皇上意思,如果情况再持续下去,意欲再次御驾亲征。”
朱高燨道:“怎么,蒙古那里又有动乱了么?”夏元吉道:“那鞑靼老实了,瓦剌却在边关蠢蠢欲动,皇上已让各部着手作着征战的准备,想来不久就会有所行动。”
朱高燨道:“父皇整日操劳,却也是辛苦。”朱瞻基笑道:“如果皇爷爷决定北征,我要央求跟了去的。”
大漠北征?阿狸心中大喜,对扶风道:“你去过大漠没有?那里风光如何?”
扶风摇摇头,道:“去大漠是打战的,不是看风景。”阿狸道:“可以一边打战一边看风景啊。两不耽误。”扶风心下想这个姑娘所思所行都是匪夷所思,那边阿狸却在思想如何能跟着去大漠才好。
一时慕容秋风出来,看着二人皱眉道:“你站在扶风旁边作什么?扶风,你离她远远的好。”扶风笑道:“阿狸想着去大漠呢。”
阿狸笑道:“慕容你去不去啊?如果要去带我一起啊。我想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笑傲此生无厌倦。那个意境是多么美妙。”
慕容秋风盯了她一眼道:“你以为大漠上也是花花草草啊?一阵风沙把你吹跑了。还射雕引弓,笑傲此生?作梦吧你!”
扶风闻言笑了。阿狸翻了个白眼,道:“真是一点情趣也不懂。”扶风道:“阿狸,是你想得太美,我们去大漠是打仗。”阿狸道:“连想都不敢想,你的生活想来是有多么无趣之极?将来谁作了你的娘子,真是有够无聊的。”
恰巧此时百里飞雪走了出来,慕容秋风道:“正好飞雪,下次你去大漠时把这个丫头带了去,让她在风沙里待个三天三夜,看她还想不想风花雪月。”
阿狸横了他一眼,又见百里飞雪笑着不言,便没好气地道:“你笑什么笑?天天陪着你的殿下,怎么不去陪陪秋雨呢?几年才见一次,还时时把秋雨晾在一边。要是我,早把你休了去!”
百里飞雪不明所以,对慕容秋风道:“你又招惹她了,她只把这火发到我身上来了。”
此时夏元吉亦走了出来,朱高燨与朱瞻基相送到了门口,由慕容秋风陪着去了。朱瞻基也告辞,带着海涛流苏及百里飞雪回到听雨轩不提。
阿狸正想回去,朱高燨却叫住了她,道:“随我外边园子走走。”阿狸看看天,怯怯道:“这天也晚了,殿下你……“
她话音未落,朱高燨已然走了出去,她只得跟着,又往后看看扶风是否跟了来。朱高燨在园子慢慢踱步,没有什么目的,却也不说话。阿狸瞧四下里黑乎乎,今夜却无月亮。她生性胆小,听得风吹花木之声,怯意生来,忙跟紧了朱高燨,却差点踩到了他。阿狸嘿嘿一笑,以示歉意。
朱高燨看看她道:“自己胆子如此小,却又爱讲些鬼怪故事,倒不知是吓了别人,还是吓了你自己。”阿狸哼哼唧唧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朱高燨抬头望天,忽然道:“明日你我去断桥如何?”
阿狸叫道:“好啊好啊,这个园子里闷也闷死。昨日去西湖边还没玩够呢,偏你们又去看那个老和尚。”意念转动,却又忽道:“这次就带上扶风他们可好?如果不带,有个闪失怎么办?”
朱高燨轻轻一笑,道:“怎么进了玲珑水榭,你胆子越发小了呢?当日那天不怕地不怕地劲头哪里去了?”阿狸撅起嘴来道:“当日不是不知道您老人家是皇子么?现在知道了,当然要前思后想不能出差错,我一个人还罢了,如果连累其他人,那可就不能够了。”
朱高燨转过身子往回走,阿狸叫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人家话没说完你就走?到底几个意思么?”
到了玲珑水榭门口,朱高燨道:“明日饭后在侧门等我,记得换上男装。”说完不再理睬于她,顾自进去了。阿狸冲着他的背影嘟囔着:“这是命令根本不是商量嘛,还装模作样地问我如何如何?我能如何呢?”
一眼看到不在何时出现在旁边的扶风,便道:“平常看你神出鬼没的,总不离殿下左右,怎么你的跟踪之术却差得很?你也听到了,明日殿下要出去,这可是命令,与我无关。你最好想想如何跟在他后面的好,有了闪失,不能都怪在我头上。”
扶风却道:“殿下不让跟着,却也是命令,我不敢违背。”
阿狸语塞,悻悻然道:“以前刚见到你家殿下之时,还以为是个谦谦君子,谁曾想到竟然是个暴君,独断专行,我行我素,自以为是,牙尖嘴利,十足是个伪君子!”
扶风突然嘿嘿笑了,道:“殿下本来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可自从你来了后,便也伶牙俐齿起来,想来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阿狸双眼朝天,哼道:“你这是怪我咯?”
扶风见状不妙,忙进了园子,又回头道:“你还不进来,外面黑乎乎的不怕么?”阿狸忙拔腿进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