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婉对自已母亲非常了解。
母亲嘴里从来没有一句实话,所谓的仁义礼智信,不过都是嘴上说说罢了。
周引芸很会说漂亮话,能安抚住郑氏,让整个永安侯府对她放下戒心。
如此,她才能顺利地藏下证据,来到此处,敲响登闻鼓。
说起来,还得对母亲道声谢。
首饰铺掌柜确认过后,结合供词,京兆尹便确定画上的便是游走于首饰铺和药铺之间,订下这些害人玩意的人。
他当即让人将画像举到邵牧几人面前:
“画上之人既然自称是永安侯府的人,诸位可知,这是何人?”
邵牧脸色难看,郑氏眼中淬毒,守成脑袋低得几乎要埋到胸里。
白芷立刻高声答道:“回大人的话,此人正是我家姑爷永安侯世子邵牧的亲信随从,名唤顺安!”
说完,她又道:“顺安自小与世子爷一起长大,无论府中府外,世子爷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侯府,茶馆,酒楼,京都城内各店铺,大人可尽管派人去查,一查便知。
“他做这些,定是奉了世子爷之名。
可怜我家二小姐,连这些首饰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替世子爷担了这些罪名!”
宋嬷嬷怒喝一声:“公堂之上,岂容你一个婢女随意插话?”
张静婉开口:“宋嬷嬷您是侯府老人了,您且来说说,这纸上画的是何人?与邵牧又是什么关系?”
宋嬷嬷怔住,她服侍郑氏数十年,张静婉虽为侯府少夫人,可于她而言也就是个小辈,是要被她家主子磋磨的。
她习惯了她这两年的低眉顺眼,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伶牙俐齿的一面。
宋嬷嬷当即对郑氏道:“夫人,奴婢早就说过,少夫人的柔顺不似是真的,她的孝顺恭敬当真都是装出来的。”
白芷哪里受得了自家小姐被当面泼脏水,就要与她争辩,被张静婉拉住。
她看着郑氏道:“孝顺恭敬换来如此诬告,难道我要将所有污蔑都认下,所有罪名都担下,才算得上是真的孝顺恭敬么?这样的孝道,怕是翻遍圣人的书,也找不到一句吧?”
她今日来,便是新仇旧恨一起报。
还想拿那些东西来压她?
做梦!
她就是要让永安侯府颜面尽失,从此在京都城中再也抬不起头。
至于邵牧。
张静婉扫过他暗含警告的眼神,眼中闪过冷意。
敢算计她?
她要他死。
京兆尹敲了下醒木,打断这些攀扯,命令道:“去将这画像之人传来。”
邵牧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冷眼打量着自已这位相处两载的发妻。
他倒是小瞧她了。
没想到张家竟然出尔反尔。
也没想到她敢闹上公堂。
这样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