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陌然和苏眠齐齐回过头去,就看到燕停站在门外支着耳朵,不知道在外面偷听了多久。
见大家都在看自已,燕停没办法再暗中行事了,挺直脊背咳嗽两声,大摇大摆地进门。
之前书房的桌子边是有一张椅子的,他上回还坐在上面睡过觉。
但当他走过去,才发现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摸了一手空气,燕停伸手拿椅子的动作赫然停住,茫然地看向陆屿洲。
陆屿洲挑眉。
椅子被七七拿来磨爪子,挠断了一条腿,被钟叔拿出去当柴烧了。
但看燕停这表情,估计是以为他故意把椅子扔了,让人没地方坐。
明知如此,陆屿洲并未打算解释。他实在好奇,接下来的燕停会怎么做。
究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叫他把椅子拿回来,还是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打滚。
在他好整以暇的注视下,燕停选择看向身旁的保镖:“你去给我拿一张椅子,我给你一千小费。”
保镖还没说什么,陆陌然的脸先绿了。
一半是因为燕停敢在陆屿洲的面前摆出如此颐指气使的态度来,另一半是因为燕停宁愿给保镖钱,都不愿意为他花钱。
这有天理,有王法吗?
“你脑子烧坏了不成!我小叔可没有让你坐!”陆陌然不悦地蹙眉道:“还不快过来,别丢人现眼了!”
“就是,”苏眠仍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但眼底隐隐带了几分恶意,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如同菟丝草般攀附在陆陌然身上:“燕停,你也太不懂礼数了。刚刚躲在外面偷听也就算了,现在一进屋子,就把这儿当成自已家,你不觉得自已有点喧宾夺主吗?”
两人一唱一和,瞬间把燕停贬低到了尘埃里。
燕停撇撇嘴。
他不是以前那个受气包,他现在是钮祜禄燕停。
冷笑着扯扯嘴角,他直接回怼:“这就是夫唱夫随吗?你俩这么登对,也别待在这了,直接去结婚吧。”
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语气里饱含的讥讽,陆陌然大怒:“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尖酸刻薄的,说话有必要这么难听吗?如果你继续这样,只会把我越推越远的!”
他在等着燕停道歉,没想到对方不仅丝毫没有收敛,还抱起双手,露出看好戏的表情:“什么越推越远?我是推土机,你是地上的泥巴吗?”
“真过分啊燕停,”苏眠见缝插针地挽住陆陌然的胳膊,假情假意地劝:“陌然教训你,明明就是为了你好,可你非但不领情,还要还嘴。”
照他这么说,燕停就该乖乖站在这儿让他们骂,等他们骂完还要夸他们骂得好?
大白天的,他们在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火气上头,燕停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清清嗓子,就准备和他们舌战八百回合,把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骂一遍。
然而才刚张开嘴,身旁的陆屿洲冷着脸发话:“吵死了,赶紧滚。”
终于有了帮手,燕停得意地抬抬下巴,神采奕奕地冲陆陌然和苏眠喊:“听见没,小叔叔让你们赶紧滚!”
在陆屿洲面前,两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出去了。
心头舒坦了不少,燕停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一转头,听陆屿洲开口:“你也……”
“我也要滚吗?”燕停打断他的话,瞬间切换成可怜兮兮的模样,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半分气势。
眼尾霎时红了,眼底蓄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唇瓣被他咬得微微泛白,脆弱得好似风一吹就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