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之屿尺码的男装,温凝买了个遍。
她一件件拿出来,在他身上比划。
她眼光好,他天生窄腰长腿的衣架子,无论哪套在他身上都是模特般的效果。
谢之屿垂着眼眸认真地看她,冷不丁道:“澳岛没那么冷。”
他看到那些衣服里还有这里用不上的大衣。
闻言,温凝表情如常,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她将大衣在他身上比划了一番,很随意地说:“那你可以在别的地方穿啊。”
“别的地方?”他思索她话里的含义。
“比如去冷一点的地方旅游的时候。”温凝说着俯身,去拆下一个包装盒。眉眼因她低头而掩埋在长发下,“比如京城。”
谢之屿笑了笑,没说话。
她抽开包装盒上的蝴蝶丝带,又取出一件衬衣。
再抬头,唇边笑意盎然:“再试试这件?”
好像刚才提到京城的不是她一样。
他们都是聪明人,很多话不需要抽丝剥茧地说。试探过后,知道没有可能就够了。
跟他一起收拾完新买的东西,温凝回房间洗澡。
热水冲刷下来的那一刻,她闭眼,被突如其来的失落所包裹。
她想到今天在唐茵消息里传达出来的第二个讯息。
宋子邺马上要回京城了。
意味着她在澳岛停留的时间同样所剩无几。
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她能想到的东西都已经搬回了家,把这间原本就并不宽敞的居民房填得像地砖上的繁复花纹,挤挤攘攘。
她这么反常,谢之屿应该明白的吧?
可他即便明白也没有松口。
他的沉默就是给她最好的答案——他们没有未来。
这个答案温凝一早便知道了。
她以为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揭开谜题的那一刻就不会失望。可是设定好的情感不会随着已知条件的发生而按部就班产生。
最后,她还是在理智之下成了感情动物。
一场三十分钟的自我拉扯。
出来时,谢之屿正站在窗口,视线沉沉地望向高楼上的明月,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她走近,他回眸。
视线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静了一瞬,谢之屿问:“怎么不吹头发?”
“有点热。”温凝说。
她嫌热,于是谢之屿转身,去热气氤氲的浴室里找到干毛巾,下巴点点床沿,是让她坐上去的意思。
温凝听话坐下,感受到身后的人将毛巾搭在她头发上,一缕一缕耐心地擦。
“谢之屿。”
男人声音疏懒地落在耳边:“想说什么?”
她有很多正事想说,话到嘴边,变成了:“你以前给别人这么擦过头发吗?”
换作平时他不会正面回答,说不定就用什么插科打诨的话混过去。但今天,他很认真:“你第一个。”
“那以后呢?”温凝又问。
擦拭头发的动作微怔。
温凝仰起头,眉眼弯了起来:“我随便问的。”
他垂眸,视线与她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