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没熄火。
车玻璃滑下,缓缓露出季砚深冷白清隽俊脸,车内烟味浓得呛人。
另一侧的座位空无一人。
时微下意识地看向前排驾驶室,同样,空空如也。
“老婆,你怎么出来了?”
季砚深温声问。
时微看向他,故作关心,“我听说你还没走,过来看看,怎么一个人坐车里抽烟啊?”
车内的男人,领带松散开,衬衫领口敞开两粒扣子,那几道抓痕若隐若现。
他捏了捏鼻骨,略显疲惫的样子,眼神闪过一丝阴郁,“工作上的事,有点烦,抽根烟缓缓,你别生我气。”
时微指尖不停抠着掌心,面上包容道:“不气,你把窗户开开,散散气,闷着窗户抽,更有害。”
季砚深扬唇,听话地开窗,又看向她,满眼感动,“不早了,我上班去。”
“老吴,开车。”
时微冲车内的他,挥挥手,而后,目送幻影离开。
车身消失在马路远处,她才松开紧攥的手,双手掌心,一片深深的月牙形血印。
回到舞团,不见苏暖暖的身影。
隔了一会儿,她在舞蹈室练功镜里看见她。
女孩一身裸粉色训练服,腕间戴着一枚碧绿翡翠,脚步缓慢,合不拢腿的样儿,朝她问:“时老师,听说你找我?”
时微睨她一眼,继续做侧腰拉伸,直起身时才问她,“你去哪了?”
苏暖暖摊开掌心,上面躺着一管药膏,她红着脸,低着头,嗫嚅道:“我男朋友刚刚在车里帮我抹药来着……”
一副害羞的模样。
时微拧眉,从镜子里看着她,隐隐明白她的意思。
也打量那枚镯子。
苏暖暖也看着她,很难为情的样儿,“我男朋友太疯了……”
闻言,时微想起匿名短信,暗暗咬紧了槽牙,耳朵有一瞬的耳鸣,再看苏暖暖时,目光带有审视。
短信是她发的,故意告诉她,季砚深就是她的男朋友?
苏暖暖皱着眉头,很是苦恼的样子,揉着侧腰,“我前天练了腿,又被他折腾一整夜,时老师,我今天集训得请假了。”
女孩脸上看不出任何心虚,仿佛当她是闺蜜,诉说她与男友的私密。
时微眨了眨眼皮,双臂抱胸,神情冷肃几分,“下个月就要全国巡演了,你总是请假,这样是不行的。”
苏暖暖眉心皱了皱,而后乖巧地低下头,“时老师,我会努力训练的。”
“我叫我男朋友不要总这么黏着我……”
时微眸色一转,唇角微扬,“我也挺想见见你这位神秘男友的,帮你老家的父母把把关,什么时候叫他出来,一起吃个饭?”
闻言,苏暖暖抬起头,下意识后退半步。
见她明显心虚的样子,时微神经绷紧。
苏暖暖老家在江北的一个贫困县,家境贫困,父亲和弟弟都患有先天软骨病,家中负债累累。
她天生是舞蹈奇才,被当地舞团选中免费培养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