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可原本与周家成为对立面的受害者家属竟然跑出来给岑抒情作证。
义正言辞,偏说是他将苦口婆心劝他道歉的岑抒情推下去,简直是狼心狗肺。
可那天,岑抒情替他向家属道歉时黑白不分的和稀泥,他被气愤的家属给堵在走廊里,纷争之际,他还特意将岑抒情护在身后,可不明白她为什么摔下去。
明明,他生怕她怀着孩子会有意外,将她拦在死角里,她不可能摔下楼梯。
可岑抒情就是摔的流产,又差点死在抢救室里,三叔扯着他的衣领叫他偿命。
周磁想不明白,老小区的走廊里又没有监控,岑抒情也一口咬定是他干的。
说不清。
而家属们围堵在医院里,又觉得不够,还将电台媒体记者一并叫来控诉他。
所有人不明真相,周家人冷眼旁观,却都声声向他讨伐,定要他杀人偿命!
周磁百口莫辩,他怎么都想不通,过去对他事事上心又偏爱的三婶为何这样。
可岑抒情人就在病房里,她任由走廊里乌泱泱的乱成一团,她却一改过去悲伤柔弱的凄厉模样,透过那扇玻璃窗看向周磁无比狼狈的模样,而她神情正得意。
也就是那一次,周磁算是如梦初醒,突然明白岑抒情对他过去的好都是假的。
她将他护着、宠着、被周家所有人议论着、讨厌着,只等着将他一击毙命。
捧杀。
都是场精心策划的算计。
偏要他坠落深渊,后又滚出周家。
为的,是替自己的一双儿女赚家业,抢夺继承权。
而如今,周磁面对周淮时,见他替岑抒情讨饶,怕是知道了当年的一些真相。
只是当年的事年头太久,就算要查的清楚,但祸不及家人,周淮是无辜的。
回想过去,周磁皱了下眉头又松开,他清冷的目光又一次的落在了周淮身上。
“阿淮。”
周磁薄唇轻启,他如冰的神情有些松动,上前一步,亲手替周淮整理了下褶皱的衣领,叹了口气又关心道,“在自家公司上班,会不会觉得辛苦?”
说来也怪,在周家这个大染缸里,偏偏生出来周淮这样心思单纯又耿直的人。
他性子安静,喜欢读书,画的一手好国画,骨子里偏爱这世上一切风花雪月。
他人也简单,自小到大连说谎都会脸红,可偏偏生在周家,注定要被逼着抢。
被关心,周淮愣了下,表情有着瞬间的惊喜,继而又有些无奈,“还好吧。”
他说着,回想起公司里的那些事,扯了扯嘴角苦笑着,“你知道我的,学什么都慢,也不如你聪明,公司那些事又多又杂,我……就试着熬下去吧。”
周磁理解他志不在此,总梦想着可以成为随性散漫又自由的画家,但身为周家的子孙,又有着岑抒情那样手段厉害的母亲,他在不愿也难逃这处囚笼枷锁。
“会好的,什么都是慢慢学来的。”
周磁说了句,又看看时间,催促道,“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那你呢?”
见他一手拉开跑车主驾的车门,周淮追问道,“不回来了吗?”
被问着,周磁眼睫颤了颤。
周淮又抓紧机会的绕到他面前,哄劝着,“二哥,你回来吧,你一个人在外面住了这么多年,日子肯定过得很辛苦,但你放心,我长大了,可以照顾好你的!”
半晌。
周磁扬眉笑了下,他伸手又推了把周淮的脑袋,“没大没小,还照顾我呢。”
他说着,眼色又柔和了几分,拍了拍周淮的肩膀,“知道你长大了,不过……”
周淮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