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过摆脱,但农妇的力气有点大,那只大手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任他如何使力,竟都挣脱不开。
钟陵表面云淡风轻,笑着回答说:“施主,这个倒是不一定。
风水的本质是藏风聚水,主要是让人住得舒服。
风水不好,就会对身体有问题。
好比你们常喝生水,是容易生病的。
贫道给你们净宅,就是降低生病的几率。”
“哦哦,这样啊?”
农妇这时已经拉着他走到了主屋里面,又问他,“那道长,到底有没有鬼啊?我最近睡觉老感觉不得劲。”
农妇仍然没松手,哪怕钟陵已经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掰住,也没能掰开。
而农妇的模样,像是毫无所觉,任凭钟陵施展手段,就那样拉着他回到了屋子里。
竹屋内的光线似乎更暗了,那神龛上的两盏蜡烛不知何时被点燃上,泛着幽暗的烛光。
“施主,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您要不把手松开?等贫道为您净宅完毕,再慢慢讲解?”
钟陵面不改色,淡笑回应,余光也瞥见了农妇的脚下,她有影子。
“没事的,道长。”
农妇也一脸憨厚的笑了起来,“俺们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您就跟着我走吧,我给您找黄纸改风水,您给我讲讲鬼是怎么个事?我最近老不舒服了。”
坏了,真奔着我来的。
而且这力气不小,不可力敌,得想办法脱身。
钟陵想着,这时已经快被农妇拉到了后屋里。
“道长,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爱说话吗?为什么变得不爱说话了?”
农妇的声音又响起,“说一下嘛,到底什么是鬼呀?”
钟陵面不改色,又看到那本蓝皮书册,反问她:“施主,我看您这也有拜神,还有法本,施主是有修炼的同道吗?可以讲讲吗?”
“嗨呀,您说这个啊?”
那农妇似乎来了兴趣,停下脚步,但没松手,指着神像说,“这是我们村的山神大人,祂很灵的。”
“原来如此,不知山神姓甚名谁啊?”
“那我也不知道,我们都唤祂伍山神,保佑着这里风调雨顺。”
钟陵本想着反问她一句为什么不问山神闹鬼的事情,但又怕刺激到她,这会跑不了,玩脱了可就真身死道消了,硬生生憋了回去。
“那这本法术册子呢?施主难道是同道中人吗?”
他又笑道,继续尝试着抽手脱身,还是没办法。
这农妇的手稳稳当当,连晃都没晃动,如同钢铁机器。
“这个呀?嘿呀,是我那不争气的当家的不知道上哪掏的。”
农妇空着的手指着这册子,又拿到钟陵面前晃荡。
“哦?那你爱人呢?”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这本书以后,就魔怔了。
然后有天说,他看到他腰间有两个小人出走了,要去找回来,不然没法活了。”
农妇忽的叹了一口气,“结果那天晚上他疯疯癫癫的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这农妇说到这里时,终于松开了铁钳大手,揉了揉眼睛。
“施主节哀,想哭就哭一阵吧!”
钟陵满面柔和,默默后退,“慈悲,慈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