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严楼在自己的书房内,桌上摊开着白纸笔墨,和一根缝衣针。
严嵩权倾朝野,其书法笔力雄健、风格独特,在当时声名远扬,以严楼的能力,确实难以原样临摹,可他却另有打算。
只见严楼将裁剪来的严嵩字帖平铺在一张白纸上,手持缝衣针,沿着字迹边缘扎着小点,
待整封信的字迹都用针点好后,严楼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心地拿起字帖,此时,白纸上清晰地留下了一连串规则排列的针孔痕迹
接着,他取来一支毛笔,将笔尖浸入墨砚之中,片刻后,毛笔充分吸收墨汁,顺着针孔一点点描绘,毛笔尖精准地落在每一个针孔上,墨汁缓缓晕染开来,逐渐形成完整的笔画。
不多时,一封伪造的密信完成,信中内容赫然写着此次浙江诸多事务皆是严嵩授意严楼所为,严楼吹干墨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另一边,赵文华领严嵩之命赶赴浙江查办白沙坞大捷一事,生性多疑的他,此前索贿碰壁后,便暗中安排人手严密监视严楼的住所。
一日,天色渐暗,赵文华的心腹手下柳程带着几个弟兄在严楼府邸周边巡查。
突然,柳程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在严楼住所的侧门一闪而过。
“有情况!”
柳程低声喝道,带着手下迅速追了过去。
在的小巷里,他们堵住了那个行踪鬼祟的小厮,小厮神色慌张,眼神躲闪,双手紧紧捂着怀中。
柳程上前一步,盯着小厮道:“小子,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干什么?怀里藏着什么东西?交出来!”
小厮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我……我就是路过。”
“路过?”
柳程冷笑一声,“路过为何如此慌张?兄弟们,给我搜!”
几个手下一拥而上,将小厮控制住,从小厮怀里搜出了一封信。
柳程打开信,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大变——竟然是一封疑似严嵩的密信!
柳程揪住小厮的衣领,怒喝道:“这信哪来的?说!
不然有你好受的!”
小厮吓得瘫倒在地,哭喊道:“是……是我家老爷让我送给一个人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信啊!
饶命,饶命啊!”
柳程深知这密信干系重大,不敢耽搁,放了小厮后,带着密信回去向赵文华复命。
回到住所,小厮赶忙跑到严楼面前,“先生,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
“想不到你这小鬼头还真有几分演戏的天分,下去吧。”
严楼笑骂了一句。
“是,先生。”
原来这小厮不是别人,正是砚青。
当晚,赵文华拿到密信,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瞪大双眼,反复看着信上的内容,严阁老的字,他是认识的,看的遍数越多,他的手便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一时间不明白,严阁老让自己来查白沙坞到底是什么心思?
但他深知若是得罪了严嵩,自己的仕途乃至性命都将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