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王富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张副书记”周志高的目光转向市委副书记,“你分管安全生产,矿难发生后为什么谎报军情?”
张副书记清了清嗓子:“周书记,当时情况紧急,怕引起恐慌……”
“恐慌?”周志高冷笑一声,“比起十八条人命被掩盖,你更怕的是自己的乌纱帽吧!”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周志高的声音在继续:“从现在开始,西北市纪委成立专案组,王富贵当场控制,张某停职接受调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周志高今天把话放这儿,这个案子查不清楚,我就不回京城!”
散会后,周志高接到了刘晓雅的电话:“志高,刘老醒了,第一句话就是问‘志高在西北怎么样了’。”周志高握着电话,望向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雪粒停了,远处的矿场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你告诉爷爷,”他的声音柔和下来,“西北的雪停了,我很快就能把事情处理好。”
接下来的三天,周志高带着专案组连续奋战。
他们在王富贵的办公室搜出了行贿账本,里面记录着给张某及其他官员的“好处费”;在安监局找到了被篡改的巡查记录;甚至发现公安局曾接到家属报警,却以“邻里纠纷”为由不予立案。
“周书记,王富贵交代了,”老郑拿着审讯记录冲进办公室,“他说张某让他‘搞定’家属,费用由市里‘报销’。”
周志高正在看遇难矿工的照片,听到这话,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他想起那个抱着婴儿的妇人,想起老人膝盖上的尘土,突然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通知媒体,”周志高站起身,“明天上午十点,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矿难真相。”
老郑有些犹豫:“周书记,这会不会影响……”“影响什么?”周志高打断他,“影响那些腐败分子继续只手遮天吗?”
他走到窗前,看着安置点方向升起的炊烟,“我们当官的,要是连真相都不敢公布,还凭什么让老百姓信任?”
新闻发布会那天,西北市的天空格外蓝。周志高站在镜头前,身后的屏幕上是十八名遇难矿工的照片。
他详细讲述了矿难经过、官商勾结的证据,以及纪委的处理决定。
当说到“王富贵、张某等人将被依法严惩”时,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发布会结束后,周志高收到了刘老的短信,只有八个字:“做得好,注意身体。”
他笑了笑,给刘晓雅回了条信息:“告诉爷爷,我明天就回去,带他喜欢的牛肉干。”
离开西北市前,周志高再次来到安置点。帐篷已经拆除,家属们搬进了新分配的楼房。
那个抱婴儿的妇人站在阳台上挥手,怀里的孩子咯咯地笑着。
老人从窗户探出头:“周书记,进来喝杯热茶吧!”
周志高摆摆手,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车子驶过矿区时,他看见王富贵的矿场已经被查封,巨大的传送带停止了转动,像一条被斩断的黑蛇。
远处的山峦在阳光下起伏,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新生。
飞机起飞时,周志高望着窗外渐渐缩小的西北市,想起文档里的“龙国军事力量稳坐第二”——但他知道,真正的强大不在于航母的数量,而在于能否守护每一个普通百姓的生命与尊严。
手机响起,是小陈发来的照片:刘老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周志高带回的牛肉干,笑得像个孩子。
周志高看着照片,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这个冬天,西北的矿难像一场噩梦,但好在,正义的阳光已经穿透了阴霾。
他知道,还有更多的“矿难”需要去调查,还有更多的“王富贵”需要去惩治。但只要想起那些家属感激的眼神,想起刘老信任的目光,他就充满了力量。
飞机穿越云层,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去。周志高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刘老下棋时的模样——“马后炮”虽然走得晚,但每一步都力重千钧。而他,也要做那个在关键时刻落下重子的人,为了龙国的朗朗乾坤,为了亿万百姓的安居乐业。
当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时,刘晓雅已经等在出口。她看见周志高眼中的疲惫,却也看到了他眼底的坚定。“刘老在医院等你呢,”她说,“还说要跟你再下一盘棋。”
周志高点点头,握住妻子的手:“好,这次让他看看我的‘马后炮’。”
“等看完爷爷,我还得回西北市,那里的事情并没有处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