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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四谏冒死救王密（第5页）

杨震说：“上次没能救得了大将军，我是惭愧万分。这次，说什么我们也要想办法救下王密。你们几个的任务是设法从虞放那里先弄清详细情况，然后通过各种关系打通关节，减轻王密的牢狱之苦。我设法从宫中弄清情况，然后，向皇上上奏，阻止向王密问罪。”

周广急忙说：“大人，不行我们就劫狱救人！”

杨震摇摇头：“万万不可，那样，即使救出王密，他也只能隐姓埋名亡命天涯，以王密读书人的性格决不会答应。你们分头行动，我这就去面见皇上。”

说完，杨震就急匆匆进宫。

安帝斜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伯荣正在给安帝轻轻揉着太阳穴。看见杨震进来，安帝睁开了眼，不等杨震开口，便淡淡地问：“太傅今儿个进宫，又奏什么？如果是说王密的事，就请太傅免开尊口吧。”

杨震一听自己还没有张口就被安帝拒绝了，心里很是气愤。他忍着心里的怒火，压低声音说：“皇上，王密他也是为大汉……”

安帝提高声音再次制止：“太傅，朕已下过旨，任何人不得为王密说情，说情者与王密同罪。”

杨震说：“皇上，臣不怕同罪，怕的是荆州百姓，再次爆发……”

安帝龙颜大怒：“太傅，朕累了要休息。看在你是三公之首，又是朕的太傅，朕就不责怪你了，退下吧！”

杨震看着安帝不耐烦的态度，气愤地说：“还望皇上好自为之，不要忘了太后的遗言，不要辜负了天下百姓的期望。”

说完，杨震毅然离开。伯荣望着杨震的背影冷冷一笑。

王密遍体鳞伤，肩扛枷锁、脚戴铁镣，被狱吏从天牢押往廷尉府大堂。

廷尉府大堂上，樊闰与头戴獬豸法冠的谢恽高高在座。樊闰看着王密被带上来，“咣”的一声敲了一下惊堂木，那破锣嗓音厉声问道：“堂下所跪何犯？报上姓名。”

王密连头都没有抬，更别说理睬樊闰。

樊闰大怒，厉声喝道：“人犯王密，你手携‘万言折’硬闯宫门上书，是受谁的指使？你如实招来！”

王密用力抬起头，鄙夷地看着樊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却很坚决地说：“我作为朝廷命官，作为荆州地方父母官，是职责所使，是受百姓所托，为民请命，何须受人指使？”

樊闰一愣说：“那你的同谋是谁？如实招来！”

王密冷笑一声：“我的同谋就是荆州七郡一百一十三县千千万万的百姓。”

樊闰一听，气急败坏地指着王密的鼻子：“王密，你以为你巧言善辩，本官就会免你的罪？还是如实说了吧，谁是你的同谋？你幕后的指使人是谁？说了，本官看在你过去是本官的老部下，或许可以免你的罪，放你走出牢房。”

王密用袖口擦擦嘴角的血，嗤之以鼻：“你是什么人，我王密知道。你不就是报十多年前荆州死里逃生的仇吗？别费神了，想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吧！”

樊闰眼睛一瞪，大声喊道：“来人，大刑伺候，不信撬不开你的嘴！”

两个衙吏从两边走来拖着王密拉了出去。

杨震听虞放说，樊闰在天牢对王密严刑逼供，要求王密说出幕后指使，就知道樊闰这是把矛头指向了自己，更是愤怒。因为王密是他提携的，所以，樊闰一伙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定王密上“万言折”乃受杨震唆使，妄想以此事为突破口扳倒他杨震。

杨震临窗而立，心事重重。樊闰居心不良，别有用心，对王密严刑拷打，这样下去，儒生出身的王密，身子骨怎么能经受住那天牢的折磨和几十套刑具？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担心，除了再去奏请皇上，再无其他办法。

杨震想到此，再去觐见安帝，恳请皇上明鉴。谁知安帝一听杨震又提王密一事，就满脸不悦：“太傅怎么又提王密一案？朕不是下旨让廷尉府在审吗？”

杨震恳切地说：“皇上，那王密身为荆州刺史，十余年来忠于朝廷，一心为民，如今为了万千百姓上书进言，即使言语不当，也不至受廷尉府严刑拷问……”

安帝把玩着手中的玉球，头也不抬地说：“太傅又在为王密说情？朕说过了，任何人不得为王密说情，凡说情者与王密同罪！”

杨震着急地说：“皇上，王密宫门上书有何之罪？”

安帝一愣，大怒：“有何罪要等廷尉府审理后就知道了，不是朕与太傅说了算的。下去吧！朕还要悟道。朕念你是朕的太傅，就不责罚你了。”安帝说着，转身从侧门出去，剩下杨震一人呆呆站立在宫中。

透过天牢的栅栏，樊闰看到王密伏卧在狱中的地上，头发散乱，衣服破烂，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樊闰嘴角露着阴笑：“王密，本官再问你一次，你的同谋是谁？幕后指使是谁？你是招还是不招？”

王密听见樊闰那破锣似的声音，用尽力气抬起头，朝樊闰呸了一声，不卑不亢地说：“卑鄙小人，想让我诬陷好人，做梦去吧！我再告诉你一遍，荆州千千万万的乡亲就是我的同谋，就是我的幕后指使，你抓去吧！哈哈！”

樊闰气得咬牙切齿，大叫一声，说：“王密，你上‘万言折’诋毁圣上，今天本官要让你看看，是大汉的刑法硬，还是你王密的骨头硬！来人，用刑！”

天牢的上空，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就在王密因为民请命遭受酷刑的同时，在司州的弘农郡弘农县县衙大堂，太守移良与弘农县县令正逼迫百姓纳税。

县令大声喊：“移太守说了，对凡不纳税的刁民，轻则当众鞭打，重则投入牢房，施以重刑！”

县衙大院被拉来的百姓，一个个浑身筛糠一样。

翌日早朝，气氛异常。

朝堂之上，安帝正中而坐，樊闰、谢恽、江京组成的“智囊团”位于安帝右边，樊丰低头站在安帝的左边，文武大臣列于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