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婢女不小心把梳妆匣摔坏了,工匠刚修好送回来,首饰还没规整好,乱七八糟的堆积在一起。
她拿到一条寻常的莲花颈链,刚给公主戴好,就感觉匣子好像少了东西。
又细细的看上一遍,确实少了一枚原先放在底部的长命锁。
这长命锁是去年公主三岁时,陛下给她亲自雕刻的,后面刻着公主生辰八字,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竟然不见了。
朝露火急火燎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季若蘅趁机道,“我的长命锁定是被贼偷了,我要去抓小偷,今日就不上去进学了。”
她说完就往外跑,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她要是能把小偷抓到,说不定父皇就不会追究她不去学堂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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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夫子讲过衙役缉贼捕盗的事,她还有印象。
季若蘅先是搬着凳子仔细查看了自已卧室门窗,发现窗棂上的雕花完好无损,窗闩也从内侧扣着,
“不是从外面进来的人偷的,小偷就是出入我宫里的人。”
她小声嘀咕着,粉扑扑的小脸满是严肃。?走到紫檀木梳妆台前,蹲下身子,像只好奇的小猫般仔细观察周围。
她伸出粉扑扑的手指,沾起桌面上一抹若有若无的金粉。
前日她的梳妆匣子被摔宫女摔坏了,修补梳妆匣子重新描了金,这是金匠师傅描金留下的金粉,只有碰过的人才会沾上。
随后,季若蘅让所有宫女太监站成一排,她迈着小短腿,仰着脑袋,像个小大人似的逐个打量。
当走到宫女春桃面前时,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春桃的月白裙裾上,几点金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而且春桃的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
这眼神她熟悉,她每次做错事都是这么看父皇的。而且她只负责端水和庭院洒扫,往日并不在室内贴身伺候。
季若蘅更加确定了自已的判断,就是春桃偷的,肯定道,“你把我的长命锁藏在哪去了?”
春桃的脸色瞬间比窗纸还白,手中的铜盆“当啷”落地上。
家里要钱着急,她在含章殿月银都寄回去了,可还是不够,公主年岁尚小,赏赐给她们这些奴婢的也不多,她一时糊涂犯了错。
她本想拿个最不起眼的,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谁曾想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她当即跪地求饶,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奴婢只是一时糊涂,下次再也不敢了。”
朝露命人在她身上搜出来长命锁,正想让人把她带去内廷受审,就见她拉住公主求饶。
她怕公主一时心软放了春桃,日后宫中偷窃成风可如何是好?
就听到公主奶声奶气的回道,“夫子说,要赏罚分明,不过也说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改了就能回来了。”
朝露松口气,让内廷的人把春桃带走了,她当然不会1让她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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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下朝听到蘅儿又没去上学,当即道,“不像话,进学怎么能如此懒怠。”
等于海把事情讲完,忍不住又道,“她还有这本事?”
于海心道,公主可不是有些聪慧在身上,不然也不能连着气跑三任夫子陛下连罚都没罚她,
“公主天资聪慧,听闻在读书习字都是最好的,就是略微顽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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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不置可否,他到了含章殿,她正坐在院子晃着脚吃糖霜糕,看到他立即跑过来,“父皇。”
她逃学,顽劣不堪,季宴清没抱她,“逃学一日,练字三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