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茵是母婴产品企业的副总经理,她身上有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和气质,但细看眼底又透着凌厉,嘴角微笑着,“如果大家都不结婚,那我们母婴行业就要倒闭了。”
她说:“现在网上有一波很可怕的声音,以前女人结婚在婚姻里低人一等,现在在网上都要低人一等了,好像一旦结了婚就要被推到对立面去审判。但凡在婚姻里流露出半点不幸福,就会被怼一句“活该,谁让你要结婚”。”
“从‘女人必须结婚’到‘女人必须不沾男才不算背叛女性群体’,难道不是刚卸下手上的枷锁,又给自已戴上另一副脚镣吗?”
温时溪赶紧拿起话筒控场,“杜女士大概是认为女人读这么多书,明明可以在各行各业发光发亮,一毕业就结婚太可惜了,毕竟婚姻对女人的消耗太大了,只有少数人能够平衡好。”
又转向罗兰茵,“如果有人从小就家庭美满,那她肯定会憧憬婚姻;有人看透婚姻的本质选择不结婚也很正常。”
“我们是同一个性别,最好不要从内部去分裂,在深坑里的那部分人,只是在等别人伸出援手;如果她们抬头看到了同胞俯视的目光,可能连往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了吧。”
她笑了笑,“我们今天谈的这个主题,其实也是在伸出援手,觉醒者对时代进步的意义,是通过个人的幸福生活实现的。别人自已会观察,你的幸福比任何劝说更有说服力。”
如果不关心女人的处境,而只是试图去主宰她的思想,或者建立一个精神乌托邦,那根本不会改变任何现状,只是一场无能的权力之争而已。
到头来不过是“父权”摸摸你的脑袋,轻描淡写地夸一句“你好会思考”,再给一点为你量身定做的权益。
例如“女性车位”只是更大更宽,去加深女司机技术不好的印象,而不是处在明亮、监控范围、周边不能藏人的区域;
“适合女性的汽车”只是体积更小,而不是安全气囊以及安全带的设计更符合女性的生理特征。
这个世界需要更多女性爬到高位上去,让社会规则不再由男性单方面制定。
温时溪预想到话题会跑偏,所以提前做了准备,“在座的各位都是打破了玻璃天花板的精英,而且都用自已获得的财富去回馈给社会,帮助有需要的人。”
“你们建立了新的生活方式,到了这个位置有很多快乐是别人想象不到的,所以想请大家分享一下,开拓一下视野。”
李珍枫接过了话筒,“反正在总经理这个位置我觉得挺爽的,没有议程的会议直接pass,跟我谈生意只喝茶,规定员工抽烟只能到天台去,老板决策不对时直接骂他脑子有泡,他反而要担心是不是有猎头来联系我了。”
何雨虹说:“我考了三年才拿到律师资格证,28岁第一次参加工作,所有亲戚都在背地里笑话我,今年我买了第二套房子,专门请他们来我家里笑。别人晒孩子“不及格”的成绩单,我晒‘青天大老爷’的锦旗。”
杜叶文:“我上周觉得腰酸背痛,花了500美元做了一次‘乳酸舱’,3分钟,立刻神清气爽。十年前总有人劝我别太操劳,会把身体搞坏的。”她摊开双手,“金钱可以治愈一切。”
“那你试过‘深海高压舱’吗?”李珍枫问,“之前在法国有人约我,但我有点担心不安全。”
“怕啥呀,又不是真的海。”杜叶文用手背摸着自已的下颌线,“真的可以试试,在里面睡1小时,起来后全身的皮肤都紧了。”
“没钱的时候总想着赚了钱给自已买一个爱马仕,现在爱马仕追着要给我定制,反而没那种欲望了。”刘斐月挺直了腰杆,“不过这些只是物质上的。真正的快感我觉得是掌控一切的瞬间。自已的公司,自已的规矩,你想来跟我谈生意,那就按我的条件来。”
“没错,时间也是自已的。”聊开了之后,有更多的人开始发言,“我们公司有个应届生,跟我说她不想穿西装制服,觉得这是男人的标志,女人不应该被男人的审美要挟。”
“我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跟她讨论‘西装并不是男人的专属’这件事,根本不用担心上司来骂我浪费时间,因为我就是上司。”
“我们公司之前也有人提过这个,这群小女孩跟我们这代人确实不一样,有很多独立的思考,但有时候又感觉只是在和男人较劲,而不是在为自已争取什么。”
“我觉得“打败多少男人才走到这里”,这个观念本身就是在抬高男人。我走到这里,是因为我的能力可以。”
“所有以前不敢想的,现在都得到了。生活中的琐事90%都能用钱解决,我把工作和家庭平衡很好,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同事勾心斗角。”
“走到这个位置,人生突然就轻松了。”杜叶文看向温时溪,“你说得对,我们的快乐有必要让人知道,这样才有更多人加入到队伍中来,谈生意的时候可以美美地喝下午茶,而不是喝出一身酒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