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私人管家团队把机械狗的战袍做出来时,法赫德早已酣睡入梦。
温时溪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那些被他们反复修改的细节,引以为傲的巧思,以及在胸腔里膨胀的成就感,都像深夜独自绽放的昙花,开得再盛,也不过是开给自已看的。
午夜时分,路灯在石板地上投下青白的光,几朵开败的花在风里打着旋,四周静得出奇,宛如末日一般凄凉。
温时溪整个人挂在江获屿的手臂上,被他的力道带着往前走,“真的最后一晚?”
“真的!”江获屿回答得认真。
两个小时前,温时溪抽空给他发了条信息:【你回3201去吧】。
【我等你。】对面几乎立刻就回复,快得让她怀疑江获屿是不是一直攥着手机在等。
她回了一句:【在我那你根本睡不好,还是回去吧。】
昨晚两人相拥而卧,空气里浮动着某种隐忍的焦灼。江获屿的指尖沿着她的脊椎攀援,每掠过一节凸起,她都在他掌下柔软地颤裂,像一枚搁浅在沙滩上、打开的蚌,期待着被令人溺毙的海水灌满。
江获屿说她睡眠质量好,那不过是装出来的。他的体温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她后背发疼。温时溪数着他的呼吸,听着自已的心跳,最终才在筋疲力尽中昏睡过去。
这分明是两具清醒的刑具在互相折磨,让江获屿回去是为自已着想,她怕自已会半夜突然转身,把那些克制的呻吟都喂进他嘴里。
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江获屿发来三个字:【就一晚】
刚好杨茜尧的催促在耳边炸开,她便锁了屏,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没回复就是默许,这是成年人心照不宣的把戏。
青石板路上,温时溪踢飞了一粒石子,骨碌碌地滚进路边的排水沟。身体透支后会短暂亢奋,她此刻睡意全无,脑子清醒得过分,偏又懒得动弹,“今晚本来要洗头的,这么晚了,好烦啊。”手指百无聊赖地绕着发尾打转。
江获屿突然伸手捻起她一缕头发:“我帮你。”
她挑眉,发梢从指缝溜走,“你连洗头也考过证?”
“没试过。但应该不难。”
“算了。我自已来吧。”温时溪把全部头发拢到肩后,“不过吹头发可以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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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8宿舍里,浴室门打开的瞬间,热气里裹挟着洗发水的橙花香味,温时溪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发梢还在滴水。
江获屿已经把所有东西准备周全,吹风机插好电,棉签整齐码在纸巾上,甚至还放了杯滚烫的水。
他只穿了一条灰色的睡裤,却摆出沙龙总监的架势,右手划出个夸张的弧度:“请坐。”
温时溪下巴微微扬起,睫毛在灯光下投出一片狡黠的阴影:“我要躺着吹。”每个字都拖得长长的,像他五个月前一对一服务指导那次,故意刁难人的腔调。
江获屿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眯着眼估量了下床的高度,觉得可行,“好的,很高兴为尊贵的SSVIP客人服务。”
他将椅子拖到床边,慢条斯理地坐下,在腿上铺开一条干燥的毛巾。温时溪顺势仰倒,潮湿的发丝刚触到他膝头,一个温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附加服务。”他的声音混在吹风机的嗡鸣里,唇上还沾着她发间的水汽。
江获屿的手指穿行在她的发间,水珠被蒸腾成橙花味的雾。朦胧中温时溪数着他呼吸的节奏,竟比吹风机的暖风更让人昏昏欲睡。
“江获屿,”她往上瞥了一眼,“你这个角度还挺帅的。”
“我360°无死角。”
“不,这个角度比正脸帅。”温时溪仰躺着笑,声音被吹风机的轰鸣搅得断断续续,“要不你以后倒立着走路算了。”
江获屿关掉开关,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只有你喜欢这个角度,不如你倒立吧。”说着,托住她的后背,稳稳地将人扶起,顺手把温度刚好的水塞进她手里。
温时溪捧着玻璃杯,看他在房间里忙碌。吹风机的电线被绕成规整的线圈,椅子推回原位,湿毛巾摊开晾在架子上……
他蹲下去擦地板上溅落的水渍,暖黄的台灯氛围灯光晕里,她看着那肩胛骨起伏的弧度,脚尖不自觉地晃了起来:“我忍不住想给你些小费。”
江获屿斜睨一眼没搭腔,转身进了浴室。水声停歇后,他抽走她手中的杯子,往床头柜一搁,双手用力扣住她的腰往下一带。温时溪的后背陷入柔软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