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的官员虽觉奇怪,但碍于房玄龄的权势,也不敢多问,只得将记录调出。
房遗直仔细翻阅,果然发现半月前有一队自称突厥商队的人入朝,可这队人的行程记录却十分简略,只说在长安逗留了两日便离去,连具体的落脚点都未标明。
最为主要的是,太子殿下那边突然下了教令,长安所有客栈不得留宿突厥人。
难道是太子殿下早已经发现了魏王勾结突厥?
若真是这样的话,恐怕太子殿下那边,已经就此事展开谋划。
要把魏王真的钉在耻辱柱上。
想到这里,房遗直心头一紧。
而后,房遗直又派人监视五姓七望的府邸。
他发现崔府近日往来的马车比往常多出许多,且多是在深夜出入。
有一次,他的人冒险跟踪一辆从崔府驶出的马车,却发现马车最终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前,车上的人匆匆下车后,便再未出来。
而卢府、李府等,也都有类似的异常情况。
最让房遗直心惊的是,他在长安城外的一处驿站,偶然听到几个驿卒闲聊,说前日见到一队马车,车帘紧闭,却隐隐传出突厥语。
他当即派人去追查那队马车的踪迹,却发现马车早已不知去向。
将这些线索拼凑起来,房遗直心中愈发不安。
他回到房府,将调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报给房玄龄。
房玄龄听后,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父亲,依孩儿看,此事多半是真的。”
房遗直焦急地说道,“突厥商队的异常记录,五姓七望的频繁往来,还有城外那队说突厥语的马车,这些都绝非巧合。”
房玄龄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
可如今没有确凿证据,贸然上报陛下,不仅无法扳倒魏王,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局势更加难以控制。”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图谋不轨?”
房遗直急道。
房玄龄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色,缓缓道:“继续查,一定要找到实质性的证据。
另外,派人密切关注太子和陛下那边的动向。”
“如今太子强占大明宫,与陛下之间本就矛盾重重,若此时再发生突厥入关之事,局势必将更加混乱。
我们必须在事态恶化之前,找出真相。”
房遗直作揖道:“是,父亲。”
然而房遗直没看到,父亲的眼底,已然是闪烁精光。
看似是房遗直在打探,实则房玄龄另外早就派人秘查。
对于魏王勾结突厥的事情,虽说没有查出具体的情况,然通过些许蛛丝马迹,已经可以推断出来。
等房遗直出去后,房玄龄便开始写奏疏。
将个中详细,一一写明。
写完后,房玄龄连夜入宫面圣。
“房卿,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李世民声音还带着几分虚弱,不过身体基本上已经痊愈了。
只是对于现在的李世民来说,暂且还没有要亲征的意思。
好似就要把朝政丢给太子。
房玄龄躬身作揖,递上奏疏:“陛下,臣有要事奏报!
事关大唐江山社稷,还请陛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