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执行签批者,则是宗人府当年署令者之一:宗政老令堂。
她眼中寒光一闪,翻到末尾,却赫然见到一枚鲜红私印。
“芝”字半隐,乃是童年沈芝之书印。
霍思言唇角冷冷一勾。
“沈芝,这就是你藏了十余年的东西?”
“可惜,这笔账,今日起便要算清了。”
她誊完最后一行,将纸卷整齐收入布囊,起身将旧卷重新封存。
开门之际,谢知安已将吴冉逼退至阶前。
彼时夕阳西沉,锦衣卫旧址重又寂静。
霍思言拎卷而出,语声冷淡:“谢大人,走吧。”
吴冉见她毫无惧意,眼神阴鸷,冷笑一声:“你会后悔的。”
霍思言脚步未停:“我只后悔……没早点动手。”
回府途中,谢知安低声问:“这些卷宗,你打算怎么用?”
霍思言望着远方未彻底沉落的霞光,缓缓道:“交给太后?不行。”
“递去宗政?不稳。”
“我要自己留着。”
“等她动手的那一刻,拿它封她的命。”
谢知安眼神一凝:“你赌她会先动?”
霍思言点了点头说道:“她不动,我不会输。”
“她若动,我就赢定了。”
入夜未央,宫中忽传懿旨,数日后设宴款待朝中功臣,特邀谢知安、霍思言入宫赴宴。
消息一出,朝中震动。
无人不知,此番宴请不过幌子,真正的试探才是主旨。
太后要见一场局中之局,问一问,谁才是真正掌棋的人。
谢府内,书房烛火未熄。
霍思言坐于案前,翻着新抄的卷宗,一旁谢知安神色冷然,手中则是宴席名单。
“宗人府新晋副监、兵部两位左司、东厂三名署事、锦衣卫旧人……她这是将棋盘搬到了桌上。”
霍思言淡声道:“事已至此,已经变成了屠夫的肉案。”
“沈芝要动手,就在这宴上。”
“她知道我不会把东西交出去,所以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让太后当场问我要。”
谢知安皱眉:“你应还是不应?”
霍思言翻书不停:“若应,太后得利,沈芝设局得功。”
“若不应,太后怒我,沈芝再推一把,就能逼我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