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国师勾了勾唇,骤然生出些许兴味。
“再者,北边极端天气一事你早已知晓,并想着借极端天气冻死豫王。
至于庆德帝被傅景宸投毒,你也留了证据。”
“今日我若不来找你,你势必会来找我。
你的目的绝不是辅佐傅景宸登上帝位,你是想要借他的手,灭了豫王,杀了庆德帝,然后以讨伐傅景宸为由,伙同北突厥余孽,斩杀傅景宸的三万将士,最后辅佐我肚子里的孩子继承大统,对吧?”
沈清梨早已猜中国师的全盘计划,她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
“我的星儿若继承大统,你便会成为摄政王,然后通过数十年的铺垫,慢慢侵蚀天越政权,最后取而代之,将傅家的天下变成你皇甫逸云的天下。
国师,是这样吗?”
国师瞳孔微缩,他以为自已这些年掩藏得天衣无缝。
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他是前朝皇室的人,沈清梨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皇甫逸云?”
“云弋反过来,不就是逸云?”
沈清梨话落,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块白玉腕搁,给国师递去,“这块璞玉是我外祖在前朝封地上偶然得到的,我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才了解到了十几年前发生在前朝封地的灭门惨案。”
国师的眼神骤然冷了几分,“你既然知道我们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就不该跑来找本座。”
“你恨我外祖,设局试图借傅景宸的手将他斩尽杀绝。
殊不知,我外祖并非是灭你族人的罪魁祸首。”
“我曾在白马寺中窥伺到禅房里摆正的三十九个牌位,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
“但有件事还请你务必弄清楚,我外祖只是前去查案,你族人也并非庆德帝下令绞杀,真正的凶手是北突厥王。”
沈清梨此话一出,国师面上骤然现出一抹疑虑。
“什么意思?当年分明是庆德帝下令绞杀的我族人,直到现在,你还想着为他洗脱?”
“敢问国师,你为何认定是庆德帝下的令?”
沈清梨反问。
“有诏书为证!”
“可否拿出诏书让我看看?”
国师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拿出了一卷尘封已久的诏书,递给了沈清梨。
沈清梨摸了摸诏书的纸张,又仔细观察着诏书上的字体,确认了自已的猜测没错,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国师渐渐失去耐性,语气不善地道:“人赃并获,你还想怎么替庆德帝洗刷罪名?”
“别急。”
沈清梨伸手轻轻摩挲着诏书内页的纸张,她指着纸张上多处泛黄的地方,说道:“国师,这卷诏书用的是蔡侯纸,而非左伯纸,这还不够明显吗?”
这一错处几个月前傅景宸在污蔑她外祖的时候也犯过。
见国师一脸迷茫,沈清梨继续解释:
“天越皇室指定用纸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是质量更加上乘,纸张经久不易泛黄的左伯纸。
而北突厥王室直到今日,用的还是蔡侯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