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都气笑了。
他方才,压根没想到那处去。还只对你和气?小崽子蹬鼻子上脸,差点叫燕珩压不住那点火气。
“秦诏。”
秦诏浑然不觉,笑眯眯道:“我在这儿呢,燕珩。”
“再不松开寡人,明日的城墙上,便要多一具秦王的尸身。”
那话威胁意味十足,想到符定现今在临阜待命,秦诏嘶了口气,忙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好在他脸皮还很厚,讪笑:“别呀,天子、燕王,我的好父王——您大人有大量。方才是我逾矩了,我再不敢了。”
燕珩回过眸来,睨他。
秦诏忙发誓道:“我知道,记着呢!没您的允许,不得近身……我再不敢了。”
燕珩这才轻哼一声。
有了这话,秦诏心里也不得劲,满肚子醋意涌上来,又不敢说别的,只得旁敲侧击道:“父王,当时,你说……你说我赢了,您信守承诺,对吧?”
燕珩“嗯”了一声。
“可是,那时候,在桥上,咱们说的是,谁若输了,便交出玺印……”秦诏偷偷拿眼角睨他,欲言又止道:“现今,我不敢跟您讨什么玺印,可是,那虎符……”
“还有,符定大人就守在宫城,也该叫他出去吧……”
是啊,虎符不交出来,又有符定坐镇。他父王揍他,还不是跟杀小崽子一样么。
燕珩顿住,定定地看着他。
秦诏有点慌,忙摆手道:“燕珩,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要燕国,更不是想偷你的兵权。我只是……”
燕珩仿佛耐心:“只是什么?”
秦诏不吭声,那心里话,就更不敢说出来了。
我只是害怕。
那“边打边干”的豪言壮语还压在心底,垂涎得厉害,却害怕你的兵权。别说硬干了,就是一个手指头尖,现在也不敢摸。
见他不说话,燕珩冷笑:“想要便直说,这般忸怩作甚?”
“燕珩,你……那个虎符,你愿意给我吗?”
燕珩嗤笑:“自然不愿意。”
秦诏颓丧了三分。若是如此,那他追到燕珩的可能就跟蚂蚁说要生吞一头大象一样的难,堪比登天!
他才低下头去,那一位又说话了:“虽然不愿意,可是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寡人便会信守承诺。”
秦诏微微睁大眼。
燕珩唤:“玺印,虎符。”
德福捧着小匣子,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抵在秦诏眼皮子底下。那匣子是敞开的,除了玺印和虎符之外,还有一沓厚厚的书信,一道封存完好的秦王诏旨。
燕珩坐回案前,神色冷淡:“秦王想要什么,自己拿吧。再将那假意糊弄成的‘真心’也收回去,更好。”
“假意?……”秦诏捧着匣子,搁在他面前,一下也没敢动。他急切申辩道:“燕珩,我没有假意,我全是真心。”
“这些书信,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从心里抠出来的。若有半句假话,叫我——叫我被你的剑捅穿才好。”
见燕珩神色不悦,压根不理他。
秦诏急了,忙将匣子端起来,“烫手”似的塞进德福手里:“哎哟,德福公公,你快拿走,拿走!好吓人的东西,再不要叫本王看见了。”
德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