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内心坦荡而无畏,她一直谨记“唯天下之至诚能胜天下至伪;唯天下之至拙能胜天下之至巧。”她坦诚地直接打明牌。
但说完这些,她不再直勾勾盯着秦众,低下头来,这样论斤卖菜的直白,还是第一次。他们像是在交易,出卖自已的自由与灵魂,她的表情多少有些挂不住!要不是苏有才逼的,又何须如此!
苏锐又想,丑话说在前头也好,在嫁给他这件事上她并不热衷,一拍两散也挺好。
她先把所有条件摆在桌上,让秦众先选,而她再选,不内耗也就不必纠结。
秦众看着苏锐嘴角紧抿,还是那么倔强,又透着一丝自怜。
秦众眼眸温柔,闪过星星点点的笑意,“好,我愿意合作。这些都没问题。”
“那么,”他漫不经心地上前一步,喉结轻轻的滚动了一下,看着眼前低着头的苏锐,轻声问道,“那么,你同意了?”
他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苏锐的身影完全笼罩,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微风轻轻拂过搅起一丝燥热。
苏锐有些慌乱,抬头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眼眸深处透着神秘与诱惑。
苏锐只看了一眼,慌不择路地后退一步,试图拉开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可秦众紧跟着,又上前一步。
苏锐无处可逃,“你你你…你别过来,容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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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车上,两人出奇的沉默。
车厢内流淌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暧昧,无声地缠绕在每一个角落,也许是天气炎热,空气似乎也变得格外黏稠。
他们并肩而坐,苏锐只觉得时间格外漫长,两人眼神偶尔交汇,她迅速转开。
她还无法面对这种气氛的切换,来之前还是铿铿锵锵剑拔弩张,而如今却像是勾勾引引,脸红心跳。
苏锐心想,是否她今天看起来太惨了,让人心生怜惜,而秦众恰好被催婚,阴差阳差撞上了枪口。
明天等秦众恢复理智,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也许就自动解除那个提议了。
一定是这样,她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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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众后来回想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其实连自已都不知道。
他只觉得三番五次的接触,苏锐近乎孤勇的锐利很迷人,他喜欢她咒骂苏有才时的凶悍,他喜欢她对待那个原配贿赂的不削,他喜欢她对他不假辞色时的锋芒…
她凭借本能,将自已磨成一把剑,尖锐地对抗这个世界。
体制里的女性,如他的母亲、他的下属、他的同事,不是在尔虞我诈中不断练习心机,就是在委曲求全中迷失自我,他很少看到这样的女性。真实的生动的女性。
苏锐或许不是最聪明的,方法也不是最妥当的,但她很特别。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生命力,一种原始的野蛮生长的生命力。